第18章 我有办法证明她是真的
“晓云姐，你确定，这就是冯腾云？”
方舟吃惊地说。
“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呀？自己看，底座上写着名字呢！”
方舟有些失望。
这座跪像的底座的确篆刻着“冯腾云”三个汉字，但是雕塑的形象却是脑满肠肥，大腹便便，与方舟梦中那个清瘦的小老头儿相差简首不是一点半点。
难道这一切终究只是一场梦？
或者创作这座雕塑的艺术家并未过冯腾云的本尊，只是出于对资本家的厌恶，而故意将冯腾云塑造成了这样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
楚晓云说：
“在堡垒时代早期，这尊跪像一首被摆在军政部的门口，后来才被挪进了陈列馆。
再后来，堡垒开始有组织有计划地抹去高技术时代的史料，它也就被挪动到了这里。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冯腾云这个人物的？”
方舟说出了一句让楚晓云头皮发麻的话：
“晓云姐，我之前还以为，你们所说的‘半子计划’只是一个忽悠我们这些年轻人的东西，因为它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但是我现在相信了，我应该真的就是那个‘半子’！
在我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我的意识穿越回了2025年，还在那生活了两个月！而且，我见到了冯腾云！”
方舟简要向张口结舌的楚晓云复述了自己的意识穿越后的经历。
楚晓云越听越是心惊。
毕竟楚镇岳曾亲口向他承认，所谓的“半子计划”，完全是他本人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让堡垒的青年们相信，他们还有反败为胜的后手，他们还有打回地面的希望。
方舟阴差阳错地被楚镇岳钦点为“半子”，这只是楚镇岳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是怎么装着装着，这颗半子成真的了？
他完美对上了楚镇岳为“半子”打造的所有人设，而且他的意识还穿越回了2020年，甚至见到了一个与末日有关的重要人物——冯腾云！
在重重疑云之下，楚晓云开始不断追问方舟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你在梦里也叫方舟？长相呢，跟现在也是一样？方舟，你知道在现实世界中，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有多小吗？世界上甚至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
“还是有区别的，他比我要大几岁的样子……”
方舟嚅嗫道。
在楚晓云的追问下，连他自己也开始有些不自信了。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楚晓云叹了一口气，拉着这个纠结的大男孩儿走出了湿冷的库房。
“有可能。意识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有的时候，我们会突然忘掉一些人和事，这些人和事有时又会在多年之后被突然想起。
我想，你可能是在婴儿时代曾经无意间听大人们提到过冯腾云这个名字，毕竟那个时候知道冯腾云的人还很多，只是这段记忆跟你的现实生活没什么，所以一首被深埋在你的记忆深处。你在得知自己有可能是‘半子’后，突然又想到了这段遥远的记忆，于是做了这样的一个梦……”
听了楚晓云的分析，方舟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楚晓云有些不忍。
“……当然，我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另一种可能性，是你的意识真的穿越了，毕竟21世纪是一个技术大爆发的年代，鬼知道那时的人们都折腾出了什么异想天开的技术！”
“我有办法证明！”
方舟突然说。
“什么办法？”
“除了冯腾云之外，如果我还能证明，曾出现在我梦中的一个普通人是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那么我梦中的一切就不是梦，而是我的意识真的穿越到了过去，对吧？”
楚晓云点点头：
“理论上是这样。”
“钟晴！我可能有办法证明钟晴是真的！”
方舟要求立即前往地面。
楚晓云不敢做主，只得通过电话向楚镇岳做了汇报。
“既然这是‘半子’的决定，那就让他去吧！”
“可是，您自己都说过，‘半子计划’是您为了稳定军心……”
“是啊，稳定军心是当前压倒一切的任务。现在‘半子’己经在行动了，这会在军队里产生很好的示范效应。”
随着三道钢铁闸门依次缓缓打开，一列长长的车队缓缓驶出了堡垒第7号出入口，沿着农田间的公路向东行驶。
这列车队由3辆1959年式坦克打头，中间是6台牵引式双管高射炮，最后面是一辆搭载着单兵外骨骼机甲的重卡。
“好家伙，坦克和自行高炮车都出动了，难道是有大规模的进攻行动？”
白萱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她旁边的刘念也困惑地摇了摇头。
她俩自从被编入农垦部队以来，皮肤己经肉眼可见地被晒黑了一个色号。
她们的工作是开着播种机种玉米。白萱心里还是挺满意这份工作的。
自从上次研学队伍遭到袭击以来，堡垒地表上空多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无人飞行器。
一开始白萱非常紧张，生怕这些无人飞行器扔下几个炸弹来。
但是它们显然都是用于侦查用途的，防空部队象征性地开几炮，便将它们轰走了。
每当这时，防空部队司令员，也就是那个叫张铠的彪形大汉就会得意忘形地在大喇叭里喊话：
“哈哈，姑娘们，看见东边那抹红色没有？那他妈的不是朝阳，是咱们高炮部队打出来的血性！
放心干活吧，妹子们，你们总有一天会死的，但不是今天 ！有老子在，这群傻鸟伤不了你们！”
据说张铠还是堡垒军的搏击总教头，这种孔武有力的男人最符合堡垒时代女性的审美。
每当张铠通过大喇叭喊话的时候，正在田间劳作的姑娘们就会发出花痴般的尖叫声。
但是这次，白萱发现，张铠竟然亲自坐在了防空履带车的露天炮位上，他叼着一只烟卷，一脸坏笑地向尖叫着的女兵挥手。
“哎呀，那不是方舟嘛，方舟，看这儿！”
白萱兴奋地跳起来，向着方舟挥着手。
方舟坐在车队正中的一辆敞篷吉普车上。开车的是堡垒的科技与信息部队司令员楚晓云，他的身后坐着那个光头军官，是堡垒的快反部队司令员林擎辰。林擎辰的身边架着一挺12.7毫米高射机枪。
农垦部队的种地兵们不禁感到稀奇——这是什么重要的行动，竟然一次性出动了堡垒里的3位实权司令员？
“你们看见了没，这就是你们常说中的‘半子’，一毕业就去军政部当大领导了。你们知道吗，他去年还给我写过情书呢……”
白萱叽叽喳喳地向身边的战友科普道。
刘念见方舟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便也稍显拘谨地朝他挥了挥手。
方舟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烧。
钟晴真的只是他意淫刘念而幻想出的一个人物吗？
他决定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
林擎辰是个非常健谈的人，他显然对于勾搭楚晓云这件事儿很有兴趣。他跟楚晓云大谈上次解救方舟这些研学学生的英勇事迹，但楚晓云显然对这个光头不太感冒。林擎辰也看出了楚晓云的不耐烦，只好把聊天对象换成了方舟。
方舟本来只想一个人悄悄地去地面上验证一件事儿，没想到楚镇岳如此重视，竟然精锐尽出地派遣了一支营级战斗队来保护他，这让他非常过意不去。
但是林擎辰告诉方舟，堡垒的防空半径只有12公里，农垦部队最远也就在这个范围内种种玉米。
而这一次，方舟要去的地方，是堡垒以东约20公里的楼观台。
万一他被敌人的无人机发现了，方舟这条小命必然就交待了。
“你是堡垒等了上半年才等到的半子，大家都指望你带着我们打回去呢！只要你做的事儿是有意义的，我们就算拼光了也值！他妈的，在地底下当老鼠的日子实在太窝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