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事昨晚发生。
江从南等了一个白天,侯府风平浪静,江兴杰没有被叫去国子监,江适然也没有被打包回来,江从南坐在窗下思忖,哪里出问题了。
“姑娘。”小燕从外头进来,站在她身后小声说,国子监事发,但是被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两位大人联手压下来了,只说是考题不慎泄露,要重新出题。
“这就大事化小了?”江从南皱眉,她知道国子监里的人只想打压异已,不会特意针对江适然,但总要处理几个学生才能更正大光明处理老师。
一个侯府的庶长子,能有这么大脸面被轻轻放过吗?
“国子监祭酒去过三皇子府。”小燕分析,“也许是三皇子大婚在即,他们不想触这个眉头。”
江从南扭头看着她,随即扯起嘴角,“竟然是我救了他。”真是荒谬。
“姑娘,婚期将近,要不就算了吧。”小燕劝她,“反正小鱼和小兰都留在侯府,侯府发生什么情况,也瞒不住姑娘。”
“奴婢觉得温姨娘这些时间老实本分,应该已经看清楚前程,不会再起幺蛾子了。”
“我只信本性难移。”江从南严肃,一个十几年来把侯爷当做掌中之物的人,怎么会轻易认输。
只不过是她没想到江从南从道观回家来有这么大的攻击性,没有防备罢了。
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等到他长大能承继侯府还要十余年,这十余年里都是温玲珑的机会。
江兴杰只当她是为母亲出气,加上有门好亲事,他就纵容这些时日,等到出嫁后自然就安生了。
但是他不会想到,江从南作为女儿,她的深意是要插手侯府的继承人。
赵沅君后半生的安定荣华都取决于这个继承人,江从南看得明白,根本就不在乎一时的意气之争。
“找个人在送嫁妆去皇子府的那日,把三皇子出面给江适然平事说给江勇听。”江从南很快就有了主意,江勇是一定会告诉父亲的。
父亲就好好消化从女婿那得知儿子舞弊作假的羞辱吧。
李衡虽然让国子监祭酒把江适然从这次舞弊事件摘出去,但是他深知父皇对京城的事了如指掌,他瞒不住的。
所以确定国子监的事已经定性为外人偷盗,学子买考题后,他将江适然也买考题但是被他择出去的事告知了大皇子府。
李周心性嫉妒,不遗余力的在父皇面前贬低其他皇子,由他把此事捅出去,比自已去请罪强,毕竟主动请罪就是明知故犯。
在他要成婚的当口,父皇不会为了一件无伤大雅的事责怪他。
果然陛下把他叫去简单问几句后笑说,“朕还以为你不满意你的皇子妃,对她,对秭归侯府都不太热切。”
“嗯,知道护住大舅子,还算知道些人情世故。”
李衡适时露出腼腆笑容,“儿臣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马上要大婚了,皇子妃娘家出了这种事被人议论未免不美,儿臣面上无光。”
“连累父皇也要跟着蒙羞。”
陛下点头, “他不是偷试卷的人,也不是第一个买卖试卷的人,虽然抱有侥幸心理,但不是大事,亲戚之间互相帮衬很正常。不过。”
“若是犯了大事,不能隐瞒,隐瞒不是帮他,是害了他。”
陛下想了一会,“这个是侯府的庶长子吧,你媳妇好像没有嫡亲的兄弟。”
“是。”李衡道,“就一个嫡亲的妹妹,其余两个兄弟一个妹妹都是同一位姨娘生的。”
陛下看着他笑,笑他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门清,肯定是提前打听了。
大婚前一天,秭归侯府晒妆,当阳侯和夫人亲自来给外孙女添妆,来往的诰命夫人坐了一整个院子,熠熠生辉。
嫁妆反而是其次。
两侯之女,又怎会少了嫁妆,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引得京城人都来围观,交头接耳的议论和之前那两位皇子妃比起来如何。
江兴杰嫁女气派,面上皆是笑意,全程都把江适然带在身侧一起待客。
这一切热闹都和江从南无关,她坐在闺房,身边是家里的姐妹陪着她,去清风观三年原本走的近的闺秀也都没了联系。
赵玉盼凑近了看江从南的嫁衣,绣线里掺了金线,随着方向不同闪现光泽,袖摆裙摆都坠着珍珠。
“南姐姐的嫁衣好好看啊。”赵玉盼惊叹,“比我见过所有的嫁衣都好看。”
“我也觉得很好看。”江念儿十分自豪的抬起胸说,“姐姐说到时候让这个绣娘给我做嫁衣,如果你也要的话,可以让她给你也做一件。”
“我要,”赵玉盼果断点头。
江宁儿捂嘴笑话她们,“小孩儿不知羞,这么小就把嫁衣挂在嘴边,想要找小女婿。”
“她们只是觉得衣服好看。”江从南笑道,“绣娘这番辛苦,得休息一个月,等她休息好,我让她给你们做两身春装。”后一句是对江念儿和赵玉盼说。
乐的两个小孩跑过来一左一右挽着她的手,“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