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朵乌云
连雨去找了一名很有名的心理医生，但将涉及到案子的人名隐去了。
那名心理医生听完后，分析了齐向浩的心理，最终得出齐向浩这个人是有点儿心理疾病的。
心理医生和连雨认识多年，也有保持着联系，对她的近况也比较了解。
“因为你提供的资料还是不全，”心理医生说，“我们心理医生分析一个人，是要结合他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所处的环境等等种种因素综合来分析的。只有足够多的样本，我们才能提供最为准确的诊断。你提供给我的样本还是太少，不过，按照你的说法，那个人将情感投射到别人身上，那个人就是他完全的情感寄托。在他一次次渴望的时候，那种望而不得的无力感会越来越重要，这会进一步扭曲他的心理，所以他要行动。但他们往往不会贪图一时的，他们会把自已获得满足的过程拉得无限长，事后会反复观看，回想。”
连雨福至心灵，“您是说他可能会录像？”
心理医生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这一趟来确实有收获，连雨向心理医生道谢，走的时候医生突然问她：“连雨，你最近情况还好吗？”
连雨扭头看她，“我很好。”
心理医生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微笑摆手：“那很好。”
出去后，连雨在想齐向浩那晚录像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真如医生所说，齐向浩录像了，那么那就是能为顾川正名的关键证据。
想到这，连雨决定去医院一趟，见见齐向浩。
“为什么又是你？”
市医院的门口，连雨面无表情地看着出现在医院门口的高垠。
高垠双手插在灰色毛呢大衣的口袋里，“来看个朋友。”
连雨根本不信。
“没骗你。”高垠说，“你来这干什么？找齐向浩？”
“是。”
高垠呼出一口白气，“我和你一起去。”
“齐向浩的家人很难缠，你一个人搞不定。”
听他这话的语气，像是已经接触过齐向浩了，“你见过齐向浩了？”
高垠点头：“顾川是我后辈，他的事儿我知道了不能不管。”
连雨想了一下，“那你负责拖住齐向浩的家人，让我单独和他谈一谈。”
“好。”
到了病房，连雨才知道高垠说的话还是保守了。
齐向浩的家人不是难缠，而是蛮横不讲理。
高垠显然是见识过了，连面对齐向浩妈妈如连珠炮般的怒骂中脸色都不带变的。
连雨明白，那并不是高垠多么的大度，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因为没有放在眼里，所以忽视。
无论对方是说甜言蜜语，还是骂他祖宗十八代，他都是不屑于搭理的。
因为他们的反击绝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高垠有自已的办法，只轻飘飘说了一句，“如果你再骂，我就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这就是绝对权力的压制。
连雨成功见到了齐向浩，他脸上还有未消的淤青，头上裹着绷带。
他长了一张娃娃脸，戴着眼镜，看起来很秀气，气息也很安静。
确实是符合那种好孩子好学生的印象。
如果不是调查过，连雨也会先入为主地相信他。
“齐向浩，我是连雨，顾川的代理律师。”
齐向浩哦了一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是想让我撤诉吗？但是对不起，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顾川为什么不来？”齐向浩很真诚地问，“如果你是来代替他向我道歉的话，他自已为什么不来？”
“你很想见他吗？”
齐向浩笑了一下：“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不应该来向我道歉吗？”
“如果顾川有错，他应该向你道歉。如果顾川有罪，法律会审判他。”连雨问他，“可他错了吗？”
齐向浩笑着问：“您问我？”
“三个月以来，你一直徘徊在顾川的学校门口，并对他实施了跟踪。”连雨声音和缓，“这些顾川学校门口附近商家的监控都录下来了，可以证明你对他有不轨的行为。”
齐向浩脸上的笑缓缓消失。
人们习惯于同情弱者，认定弱者的话。
“那晚你对顾川实施了猥亵行为，只是没成功。顾川打你，属于正当防卫。”连雨说，“正当防卫可没罪。”
齐向浩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你有证据吗？”
连雨摇摇头：“没有。”
“那真遗憾。”
连雨能明显看见齐向浩放松下去的表情和一丝隐藏起来的自得之意，“你应该有吧。”
齐向浩一愣，微微皱起了眉：“什么？”
“证据。”连雨问，“难道那晚你没有录像吗？”
齐向浩脸色大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但是他那一直以来用天真和委屈伪装起来的虚假面具此刻应声而碎。
连雨心想，看来心理医生说对了，那晚齐向浩真的录了视频。
“你在胡说什么？”齐向浩脸色难看，“我是受害者，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回去吧，我累了。”
连雨点点头：“好。”
出了病房，就看见了一高垠高大的背影，齐家夫妇已经没了踪影。
“谈得怎么样？”
“很有收获。”接下来就是该怎样拿到那个录像的问题了。
高垠把连雨拐带上了他的奔驰大G，“你什么毛病？我都说了不坐你的车。”
高垠充耳不闻，“和我说说你的收获是什么？”
“……我和你说不着，”连雨没好气道，“我会联系顾川。”
高垠觑了她一眼，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顾川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末了，问连雨：“我替你约好了。”
连雨：“………………”
约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顾川早到。
等坐下后，顾川问连雨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他。
连雨将自已的猜测告诉他，顾川操了一声，“那小子还拍视频了？那他岂不是拍到我随地大小便了？！”
“……”连雨扶额，“你的关注点能不能不要那么清奇。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怎么把录像拿到手。”
“我去偷吧。”
连雨：“……”
“这种以不正当途径得来的证据是会被质疑的。”
“那怎么办？”
高垠地将服务生端上来的茶倒好，第一杯就给了连雨，“这件事简单。”
连雨和顾川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你们以为齐向浩为什么现在还在医院躺着？”高垠看向连雨，“你今天也见到齐向浩了，你觉得以他现在的情况还需要住院吗？”
连雨摇了摇头，齐向浩的样子确实没什么太严重的地方，都是皮外伤。
“不过是为了多要点钱罢了。”高垠问顾川，“这事儿你是要私了还是公了？”
顾川想都没想：“当然公了！他想谋杀我，我还给他钱，让他污蔑我的清白？我是脑子坏了才会当这个冤大头！公了，一定公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烂人！”
高垠说了声好，“有志气。”
“齐向浩的妈是个认钱不认命的主儿，你给他妈一笔钱，让她把录像要出来。”高垠叮嘱，“但是不要告诉她你要录像的用途。”
顾川应下，“我就和他妈说，我想要销毁我打人的视频，让她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
“她妈真的会给我吗？”
高垠笃定：“会给的。”
连雨皱眉听着，觉得这个方法其实也不是很合适，但好像除此之外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
因为齐向浩手里握着关键证据，如果不用一些特殊手段的话，证据是没办法拿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