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营帐。
黑衣人跪在地上,萧胜看着他脸上又是淤青,又是辣椒的,怒道:“废物!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抓不到,还搞成这副模样。”
黑衣人着急朝他比手语,石渭翻译道:“那女人实在狡猾,而且后来本来都要抓住她了,可魏国公世子突然出现相救。”
“魏国公世子?”萧胜惊道,“这个女人怎么还跟魏国公世子有关系。”
那黑衣人又比了手语,“魏国公世子好像跟那女人不熟,应该只是路见不平,英雄救美。”
萧胜沉吟,问道:“你没暴露吧?”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萧胜的心稍微放下些,沉声道,“滚回去自领三十军棍。”
黑衣人磕了头,便出去了。
石渭道:“主子,那咱们还抓那女人吗?”
萧胜思索片刻道,“江鹤安己经知道有人要杀那女人了,肯定会派人保护的,此时再动手并不容易,说不准还会暴露。”
“暂时停手吧,明日狩猎更为重要,一定要帮睿王殿下安排的人拔得头筹。”
“是。”石渭应道。
翌日,秋猎正式开始。
老皇帝似乎想要证明自己春秋正盛,身着华丽猎装,率先策马奔腾进入山林,寻找猎物。
三位皇子紧随其后,然后才是各家世家子弟等人。
江鹤安无心争夺狩猎名次,一心挂念着帐篷里的沈恣。
沈恣听着外面的动静早就醒了,口干舌燥,腹内也空空,她穿上鞋子下榻,想要出去寻些吃的。
一掀帐篷,左右两侧各站了一人。
高墨和卫庄见她醒了,立即拱手道:“姑娘,公子吩咐了,猎场危险不能让你出去。”
沈恣看见这两人,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上次她跑了之后,他们二人肯定责罚了。
沈恣抱歉地道:“上次的事,对不住啊。”
卫庄语气不善地道,“姑娘无须道歉,上次让您跑了,是我等看护不得力,所以这次我们定会牢牢看住姑娘。”
卫庄心里是有气的,上次他和高墨可是被打了三十大板啊。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屁股疼。
沈恣讪讪地道:“我不跑,只是有些饿了。”
高墨道:“姑娘等等,属下去拿些吃的来。”
沈恣点头,“有劳了。”又回了帐内。
不多时,高墨提了东西来,“此处不比府内,东西简陋,姑娘凑合吃些。”
沈恣低头一看,一碗肉粥,一盘馒头,还有两碟小菜。
她笑,“这己经很好了。”
“那姑娘慢吃,属下退下了。”
高墨出去后,卫庄又送来一壶热水。
这下吃的,喝的都有了。
就是右胳膊受伤了,不太方便,用左手太勉强了。
沈恣想了想,还是掀开了帐帘,对高墨道:“劳烦你帮我拿个勺子。”
高墨这才想起她受伤了,道:“对不住姑娘,属下一时疏忽了,这就去给姑娘要勺子。”
“多谢。”
沈恣正想转身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
“云雀姑娘。”
她抬眼一看,是宋长砚,“宋公子,你怎么在这儿,没去打猎吗?”
宋长砚昨夜回去,频频想起她被江鹤安带走的那一幕,心头隐隐酸涩,长夜难眠,又一首惦念着她的伤。
所以他就没跟着去狩猎,眼巴巴地在围着这片营帐绕了好几圈,看能不能遇见她。
好在,上天眷顾,又得见花容。
“姑娘的伤如何了?”宋长砚问道。
沈恣笑道:“我好些了,多谢公子挂念了。”
他步步走近,观察沈恣。
她脸色好了些,也换了新衣裳,想来伤口是重新包扎了的。
他这才放下心来,展露笑容,“那就好。”
卫庄极其尽责,伸手拦住了快要走到跟前的宋长砚,“宋世子请留步,我家公子不在,您这样于理不合。”
宋长砚面露失落,脚步顿住,又朝后退了几步,“你说得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对沈恣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你敷上就不会留疤。”
宋长砚想,姑娘家总是爱美的,她白玉般的胳膊上要是留了疤痕,或许她会难过,便叫小山快马赶回都城取来的。
他递给卫庄,“那就请你代为转交给云雀姑娘。”
不会留疤的伤药,听起来都很贵,沈恣拒绝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请宋公子拿回去吧。”
卫庄一听,把那小瓷瓶往宋长砚怀里一丢,又转身回去了。
宋长砚失落感愈重,还是努力笑了笑,“云雀姑娘,还是收下吧,这样的伤药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上,留在我这儿也是浪费。”
沈恣再次拒绝道:“宋公子,真的不用了。”
江鹤安淡笑着走来,将他手上的小瓷瓶拿了过来,“宋世子的一片好心,我收下了,江某还要多谢宋公子昨夜搭救内眷之恩。”
宋长砚眼眸一颤,看向沈恣。
其实他昨夜就猜到了沈恣会是江鹤安的房里人,她若只是个普通婢女,江鹤安怎会那般着急。
如今亲耳听见,心里更是发苦。
江鹤安见他眼神缠绵地望向沈恣,脸上阴影更重了几分。
“听闻宋公子骑射俱佳,不知可愿意让江某见识一番?”
宋长砚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望了望沈恣,不想让她为难,摇了摇头道:“江大人听错了,宋某并不擅骑射,今日是我逾举了,之后不会再来打扰云雀姑娘。”
江鹤安笑道,“宋世子好走,江某就不送了。”
宋长砚擦身而过的刹那,江鹤安脸上的笑意瞬时就转冷了,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