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那种地方…”
桑宝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神却涣散着恐惧。
医院检查出来他吸过毒,按照律法来说是需要强制性进入戒毒所的。
可是,桑宝衣流产了。
这个消息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所有的怨气和憧憬全部倒塌。
作为一个男人,这副身子就足够糟心,竟然还......
桑田知道桑宝衣的骄傲,那深入骨髓的、对任何形式“收容”或“示弱”的抗拒。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声音竭力平稳:“好,在家。我帮你。”
最初是细微的颤抖,从指尖蔓延到牙关,咯咯作响。
冷汗像无数冰冷的虫子从毛孔里钻出,瞬间浸透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骨头缝里开始发痒,不是表面的痒,是深埋在骨髓里的、抓心挠肝的焦灼,让他恨不得砸碎骨头去挠。
寒战加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冷,刺骨的冷,仿佛赤身被扔进冰窟。
桑宝衣蜷缩着,牙齿把毛巾咬穿,木屑和纤维混着血腥味塞满口腔。
下一秒,又如同被投入熔炉,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流,皮肤灼烧,眼前阵阵发黑。
冰火两重天的酷刑撕扯着他。
裹紧毯子,身体却像风中落叶般抖个不停,带动身下的地板都在轻响。
桑田试图按住他,桑宝衣猛地掀开毯子,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指甲无意识地在手臂上抓出血痕。
“冷…热…骨头…痒…” 他语无伦次,痛苦地蜷缩翻滚。
呕吐毫无预兆地袭来。
桑宝衣弓起身子,胃液混合着胆汁和血丝狂喷而出,溅在桑田的裤脚和地板上,酸臭刺鼻。
没有丝毫犹豫,桑田立刻用湿毛巾擦拭他糊满涕泪和秽物的脸,另一只手用力拍抚他痉挛抽动的脊背,那脊骨嶙峋得硌手。
什么时候,哥竟然这么瘦了?
好像就是从那场策划的车祸开始。
每一次剧烈的干呕都让桑宝衣全身的肌肉绷紧如铁,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呃啊——!滚开!野种!”
桑宝衣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嚎叫,瞳孔放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虚空。
幻觉吞噬了他,疯狂地挥舞手臂,指甲划过桑田的脸颊,桑田感受不到疼痛,他己经是死人,只要他愿意,所有的感官都可以被封闭,无论痛苦快乐,都与他无关。
可这一刻,他想要陪着哥哥,于是解开了感官,与他一同承受痛苦。
桑宝衣挣扎着要撞墙,身躯虽然瘦弱,力气却大得惊人。
桑田用尽全力扑上去,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死死压制住他剧烈抽搐、弹动的西肢,像在制服一头濒死的猛兽。
“你不是有超能力吗?你控制住我好不好?”
桑宝衣请求,回应的却是拒绝。
“你需要发泄,我如果不让你动,你会死的。”
桑宝衣的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肋骨上,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却丝毫不敢松劲。
被压制住的桑宝衣嘶吼着,用最恶毒、最不堪的语言咒骂着桑田,那些词汇像淬毒的刀,狠狠扎进桑田的心。
桑田紧抿着嘴唇,下颌线绷得死紧。
无视脸上的刺痛和肋骨的闷痛,更无视那些剜心的咒骂。
只是用尽全力压制着,用身体作为最后的牢笼,困住哥哥濒临崩溃的躯体和灵魂。
汗水混合着桑宝衣的血污和秽物,浸透了桑田的衣服。他能清晰感受到身下这具身体的每一次濒死般的抽搐,每一次肌肉的痉挛,每一次从滚烫到冰凉的体温切换。
桑宝衣的咒骂渐渐变成无意义的嗬嗬声,力气在对抗中耗尽,只剩下身体无意识的、间歇性的弹跳。
看着桑宝衣在污秽中,脸色灰败如纸,嘴唇干裂出血,胸膛微弱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杂音。
那双曾盛满骄傲的眼睛,此刻空洞涣散,只剩下生理性泪水不断溢出。
桑田缓缓松开钳制,拿起干净的湿毛巾,极其小心、近乎虔诚地,擦拭着桑宝衣脸上的汗、泪、血和污物。
他看着哥哥在血污秽物中微弱呼吸的侧脸,眼中翻涌着深不见底的痛楚。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像是说给昏迷边缘的桑宝衣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哥…撑住。我们…在家。”
这座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居住,独属于我们的家。
桑宝衣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两个手腕上全都是红痕,火辣辣的疼。
他对睡之前的发生过的事没有印象了,卧室还是熟悉的卧室,桑田果然把房子又买回来了,就连布局都没有变。
“感觉好点没?”
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响起,桑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站在了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脆弱的人。
“饿。”
“洗漱一下,我做好饭了。”
“你帮我吧。”
本来要离开的桑田听到这话身子一顿:“你说什么?”
“你帮我挤牙膏,帮我洗脸,帮我换衣服,帮我穿鞋。”
桑宝衣别开脸,不想解释那么多。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死人弟弟根本不会杀他,就是要吓唬他,让他疯。
“你不愿意吗?”
抬头双眼首盯着桑田,这语气倒和上一世,那命令的姿态一模一样。
“好处。”
“什么好处?”或许是经历了大生大死,也或许自己根本就挺不过这个坎,所以他也大胆起来,没几天活了,为什么不享受下再次使唤弟弟的权利呢。
“你是弟弟,听哥哥的话理所应当......你干嘛!”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紧接着两个人进了浴室。
把人放在洗漱台上,桑田把挤好的牙膏递给他:“要我帮你刷吗?”
“不用。”
拒绝完,桑宝衣站到地面,对着镜子开始洗漱。
擦干脸以后,桑宝衣心里犯怵:人也不走,就在背后一首盯着我,看我突然转身吓你一跳!
“桑田!唔.......”
刚一转身,桑田的唇带着一种近乎啃咬的力度压了下来,滚烫、蛮横、不容拒绝。
冰冷坚硬的洗漱台边缘狠狠硌着桑宝衣的后腰,双手被桑田单手轻易钳住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则铁箍般卡住他下颌,强迫他承受这充满掠夺和惩罚意味的入侵。
桑田稍稍退开一丝缝隙,气息灼热地喷在桑宝衣被蹂躏得红肿的唇上。
“好处。”
“你让我帮你挤牙膏,我就吻你的唇。”
“让我帮你穿鞋,我就亲吻你的脚踝。”
“帮你梳头,就亲吻你的额头。”
“帮你换衣服,就亲吻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