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翼王府花园里,蒲公英飘得跟下雪似的,大虎二虎蹲在假山旁,鼻子使劲嗅着,尾巴甩得跟螺旋桨似的。
它们盯上了黎翼铭养的那只波斯猫“雪球”——
那猫正趴在葡萄架下舔爪子,雪白的毛在阳光下亮得晃眼,跟团棉花糖似的。
“大虎!二虎!别盯着人家雪球看!”周青梧端着一碗红烧肉路过,见俩狗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那是你家王爷爹的心肝宝贝,金贵着呢!”
大虎二虎“汪汪”叫了两声,压根没听进去。
雪球抬眼看了看狗,尾巴尖轻蔑地扫了扫,继续舔毛,那姿态,跟黎翼铭平时嫌弃她们时一个样。
下午,周青梧在演武场练枪,突然听见花园里传来雪球尖锐的“喵呜”声,还夹杂着大虎二虎兴奋的“汪汪”叫。
“坏了!”她把枪一扔,“准是那俩蠢货又去追猫了!”
跑到花园一看,果然见雪球蹲在老槐树的树杈上,浑身毛炸得跟刺猬似的,对着树下的大虎二虎龇牙。
大虎二虎仰着脑袋,爪子扒拉着树干,嘴里“呜呜”叫着,好像在说:“下来玩呀!”
黎翼铭拿着根逗猫棒跑过来,看见树上的雪球和树下的狗,太阳穴突突首跳:“周小姐!管好你的狗!”
“我咋管?”周青梧叉腰,“谁让你家雪球长得跟块肥肉似的,活该被追!”
雪球仿佛听懂了,又“喵呜”一声,声音里带着委屈。
黎翼铭无奈,举起逗猫棒晃了晃:“雪球,下来,给你吃小鱼干。”
雪球看了看逗猫棒,又看了看树下虎视眈眈的狗,爪子紧紧扒着树皮,死活不肯下来。
“啧,胆小鬼!”周青梧撇嘴,捡起块石子想扔狗,被黎翼铭拦住。
“别吓着它们。”他把石子放下,抬头看了看树杈,“太高了,不好够。”
两人站在树下,看着树上傲娇的猫和树下傻愣的狗,一时没了主意。
大虎二虎见主人来了,更来劲了,围着树转圈圈,尾巴扫得落叶乱飞。
“我说翼王殿下,”周青梧捅了捅他,“你不是会修风筝吗?能不能做个梯子把猫勾下来?”
黎翼铭:“……那是修风筝,不是爬树。”
“那咋办?”周青梧仰头看,“总不能让雪球在树上过夜吧?晚上有猫头鹰!”
黎翼铭沉吟片刻,走到树下,试着往上爬了两步,锦袍下摆被树枝勾住,差点摔下来。
周青梧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噗嗤”笑出声:“得了吧!你这细皮嫩肉的,别把树皮蹭破了!”
她撸起袖子:“看本小姐的!”
说着,抱住树干就往上爬,裙子被树枝挂得乱七八糟,露出一截小腿。
黎翼铭赶紧转过头,耳根悄悄泛红。
周青梧手脚并用,几下就爬到雪球旁边,伸手去抱猫:“雪球乖,下来啦!”
雪球警惕地往后缩,爪子差点挠到她。“嘿,还挺横!”周青梧捏住它后颈,跟拎小鸡似的拎起来。
“喵呜!”雪球惨叫一声,爪子乱挥,正好抓到周青梧的袖子。
“哎哟!”她疼得一哆嗦,手一松,雪球“扑通”掉了下去——正好掉进黎翼铭怀里。
黎翼铭稳稳接住猫,雪球立刻蜷缩在他怀里,委屈地“喵呜”叫着,还用脑袋蹭他的胸口。
周青梧从树上滑下来,揉着被抓的袖子:“看看你家猫!跟你一个德行,忘恩负义!”
黎翼铭安抚着雪球,看着她袖口的抓痕,眉头微蹙:“伤着了?”
“小意思!”周青梧摆摆手,突然发现大虎二虎不见了,“哎?我家狗呢?”
两人西处一看,只见大虎二虎叼着个破麻袋,蹲在墙角,眼巴巴地看着雪球,好像在等它下来继续玩。
雪球看见狗,又往黎翼铭怀里缩了缩。
黎翼铭看着猫狗对峙的场面,又看看周青梧乱糟糟的头发和被抓的袖子,突然笑了。
周青梧看着他笑,也忍不住笑了:“笑啥?笑你家猫怕狗?”
“不是,”黎翼铭摇摇头,阳光落在他眼里,带着笑意,“觉得……这样挺好。”
风一吹,葡萄叶沙沙响,蒲公英又开始飘。
大虎二虎见没热闹了,叼着麻袋去追蝴蝶,雪球在黎翼铭怀里打了个哈欠,周青梧揉着胳膊,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个咋咋呼呼的虎女,一个文绉绉的王爷,一只傲娇的猫,两只蠢萌的狗,凑在一个院子里,鸡飞狗跳,却又莫名和谐。
“喂,黎翼铭,”周青梧踢了踢石子,“你说大虎二虎是不是看上你家雪球了?想给它当‘保镖’?”
黎翼铭低头看着怀里的猫:“雪球怕它们。”
“怕啥?”周青梧挑眉,“我看是欲拒还迎!你看大虎,每次见了雪球,尾巴都摇成花了!”
黎翼铭失笑,手指轻轻抚摸着雪球的毛:“周小姐这是……想给狗说亲?”
“咋了?不行啊?”周青梧瞪眼,“你看大虎多实诚,二虎多强壮,配你家雪球,那叫‘郎才女貌’!”**
雪球仿佛听懂了,“喵呜”一声,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黎翼铭看着周青梧较真的样子,点了点头:“好,让它们‘处一处’。”
“这就对了!”周青梧满意地拍着手,“等它们成了,我让大虎二虎给你家雪球抓老鼠吃,保证比你那小鱼干实惠!”
黎翼铭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像被阳光晒暖了似的。
他突然觉得,有这两只狗在,王府的日子永远不会无聊。
而身边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子,也让他越来越觉得,这样的烟火气,比任何古玩字画都珍贵。
大虎二虎追完蝴蝶,又跑回来,围着黎翼铭的脚边转圈圈,尾巴扫过他的裤腿。
雪球从他怀里探出头,警惕地看着狗,却没再龇牙。
周青梧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或许大虎二虎真能当个好“媒婆”——
不仅给猫和狗凑对,也让她和黎翼铭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越来越薄了。
“喂,黎翼铭,”她轻声说,“以后让雪球多跟大虎二虎玩,别总关在屋里,怪闷的。”
黎翼铭看着她,点了点头:“好。”
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一个关于猫和狗的“相亲”计划,在翼王府的花园里悄然酝酿。
而看着这一切的两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
或许,爱情就像这园子里的蒲公英,在不经意间飘落在心尖,生根发芽,带着最朴实的烟火气,却让人忍不住期待,它开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