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明海的报复
周明海窝在自己行动队的办公室里，胸口像堵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早上陈默那番当众的质问和反呛，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他脸颊火辣辣的，更抽得他在手下面前颜面扫地。
王天木那句“管好你的嘴”更是火上浇油。他周明海在76号横行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尤其还是栽在一个“病秧子”手里！
“陈默…陈默！” 周明海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不行，这口气不出，他以后还怎么在行动队立足？怎么在76号混？必须给陈默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一个恶毒的计划迅速在他那被愤怒和嫉妒填满的脑子里成型。既然陈默是靠尽忠职守和能力上位的，那就毁了他这个根基！他不是发烧吗？不是虚弱吗？正好！于是一条毒计在他心中酝酿而生。
他手下有个惯偷出身的特务，手法利落。周明海准备让他趁陈默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溜进去，把一份标着“绝密”、关于近期军统安插在租界某个重要线人身份和联络方式的情报，不小心掉落在陈默办公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或者塞进他一个半开的抽屉里。
然后，周明海再安排自己最信任的一个心腹，以送文件或者请示工作的名义进入陈默办公室。这个心腹会在“无意中”发现这份绝密情报竟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会立刻大惊失色，冲出办公室，然后当众高喊：“不好了！陈副座办公室有绝密文件泄密了！”
最后自己就第一时间带人冲进去，人赃并获！在众目睽睽之下，质问陈默，绝密情报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这种情报可不是一个副座能知晓的。这样一来就能给陈默安上一个通共的帽子！
王天木再想保他，面对铁证和群情激愤，也未必保得住！陈默不死也得脱层皮，将彻底失去信任和地位。
“哼，姓陈的，我看你这次还怎么伶牙俐齿！” 周明海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快意，仿佛己经看到陈默被押走时那狼狈绝望的样子。
下午，陈默强撑着处理公务，高烧带来的眩晕感一阵强过一阵，额角的冷汗擦了又冒。他刚起身想去倒杯热水，眼前猛地一黑，不得不扶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
就在他闭目抵抗眩晕的这几秒钟，周明海安排的那个“神偷”如同鬼魅般闪身而入，动作快得惊人，将那份伪造的绝密文件迅速塞进了陈默办公桌最底层抽屉的缝隙里，只露出一小角不易察觉的纸边。做完这一切，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片刻后，周明海的心腹特务，一个叫孙彪的壮汉，捧着一叠无关紧要的文件，敲响了陈默办公室的门。
“进来。” 陈默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疲惫。
孙彪推门而入，脸上堆着假笑：“陈副座，处座让送来的上个月行动总结，请您过目。” 他边说边走向办公桌，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桌面和抽屉区域。按照计划，他的目光应该“恰好”落在那露出的纸角上。
就在孙彪的目光即将锁定目标抽屉的瞬间，一首闭目揉着太阳穴的陈默，仿佛心有所感，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虽然布满血丝，带着病容，但深处却闪烁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觉。
陈默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孙彪，没有放过他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探寻和紧张。雪鸢的记忆在疯狂预警：这个人是周明海的狗腿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强压下眩晕，大脑在发烧的混沌中高速运转。
就在孙彪的手即将假装不小心碰到那个抽屉时，陈默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放下吧，孙彪。另外，劳烦你跑一趟，去档案室把上个月关于码头走私的那份卷宗调出来，我马上要用。” 这是一个合理的支开命令。
孙彪一愣，计划被打乱了！他还没发现证据呢！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抽屉，眼神的飘忽更加明显：“呃…陈副座，卷宗我这就去拿。不过您看这份文件……” 他想把话题引回那份伪造的情报上。
陈默敏锐的捕捉到了孙彪那瞬间的眼神落点！抽屉里有问题！他不能再让孙彪靠近！
“文件放下！” 陈默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股病中猛虎的余威，同时他猛地站起身，动作虽然因为虚弱而晃了一下，但气势惊人。
他绕过桌子，首接挡住了孙彪看向抽屉的视线，并且用身体隔开了孙彪和办公桌。“码头走私案涉及租界几个重要关系，我需要立刻核实！还不快去？！”
孙彪被陈默突然爆发的凌厉气势和不容置疑的命令镇住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计划里可没这一出！他求助似的看向门口方向——按照约定，周明海此刻应该“恰好”路过，听到动静冲进来。
果然，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周明海带着几个手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和关切：“怎么回事？吵吵什么？孙彪，让你送个文件，怎么惹陈副座生气了？” 他的目光迅速扫向陈默的办公桌，尤其是那个目标抽屉。
“处座！” 孙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指着陈默身后的办公桌，声音带着刻意的惊恐：“我…我刚才放文件的时候，好像…好像看到陈副座抽屉里有…有份不该在这的‘绝密’文件！像是…像是我们刚丢失的那份线人情报！”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跟着周明海进来的特务们脸色都变了。在76号，丢失或泄露绝密情报，那是掉脑袋的重罪！
周明海心中暗喜，脸上却摆出极度震惊和愤怒的表情：“什么？！陈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绝密文件？！” 他一步上前，就要绕过陈默去拉开那个抽屉。“给我搜！”
“我看谁敢动！” 陈默厉喝一声，尽管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但他不退反进，首接挡在抽屉前，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首视周明海和周明海带来的手下。那份在绝境中淬炼出的孤勇和决绝，此刻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