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00年后的重逢
“穿越者？”
刘念显然吓了一跳。
她支支吾吾地说：
“我怎么可能是穿越者呢？方舟，你小说看多了吧，要相信科学……”
“你要不是穿越者，你怎么可能会用这支1964年式的手枪？而且还在7米的距离上，一枪击毙了想要杀我的陆佳！”
“方舟，你烧糊涂了吧？你看你都流鼻血了。”
刘念贴心地给方舟拧了一块湿毛巾。
“那一枪，明明是你开的呀！当时我都吓傻了，谁能想到，咱们的老同学会突然向你开枪，然后你就拔枪还击了。当时操场上还有别的同学，他们都看到了呀！”
“都谁看到了？”
“那我哪儿记得，现场那么多人！你现在是军政部的大领导了，你自己让人去查呀！”
刘念说得言之凿凿，搞得连方舟都有点不自信了。
”那一枪，是我的开的？”
刘念点头如捣蒜。
“那咱们研学那天，你怎么那么能打？”
“你可能不知道，我爸原来当过快反部队的冷兵器教官，我从小跟他练武术！”
方舟认真地看着刘念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找到破绽 。
刘念小脸红红地剥着花生。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隔壁还在持续放送着生命大和谐的咏叹调。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走啦！”
刘念将花生和瓜子倒进自己的口袋里。
犹豫了一会儿，她又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
“你要吗？”
方舟摇摇头。
刘念如蒙大赦般地逃出了小窑洞。
方舟感到了无比失望。他也没精打采地跟了出来。
刘念一边吃花生，一边走向地铁站的方向。
方舟突然喊了一声：
“钟晴！”
熙熙攘攘的路人们都不以为意，只有刘念的肩膀剧烈颤抖了一下。
方舟当场泪崩。
果然是你！
真的是你！
我就知道会是你！
他激动地飞奔过去，在刘念低低的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然后，他狠狠地吻上了刘念的唇瓣。
200年了！
跨过时间的长河，我又找到你了！
“唔……”
刘念柔软的身子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挣扎着。
方舟突然感到嘴唇一阵剧痛，他惊愕地放开了刘念。
刘念恼羞成怒地看着他，一边还在嫌弃地擦拭着方舟的口水。
“呸……方舟，你干嘛啊？别以为你现在是军政部的人了，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你还说你不是钟晴？你还说你不是穿越者？”
方舟越说越激动。他的喊声很快引起了路人的侧目。
刘念窘得无地自容，只得抓起方舟的手落荒而逃。
堡垒最缺的就是私密空间，两人转了一圈，只得又回到了卫健局的福利小窑洞。
瘸子老板见怪不怪地又送上了一份茶水和干果，然后挤眉弄眼地冲地笑道：
“怎么样，赛博朋克的东西后劲就是大吧，简首比毛片儿还攒劲！”
再次回到小窑洞后，方舟不再绕弯子了，他对着羞愤无比的刘念，像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穿越的经历说了一遍。
刘念听完之后，呆愣愣地消化了一阵，才轻声说道：
“抱歉，方舟，我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
“怎么会……”
“别急，你听我说完！我从小就确诊了精神分裂症，因为我经常会出现幻觉——关于另一个世界的幻觉！
后来我爸妈带我去医院开了很多药，情况才稍有好转。
首到上次研学，我才发现，我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能力。
所以我推测，那些幻觉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只不过它们并未发生在我们这个世界，而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记忆！比如前世记忆！”
“你在那个时空里，叫钟晴？”
刘念点点头。
“也是一个警察？”
刘念又点点头。
“你在那个时空见过我吗？”
这次刘念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方舟急切地问。
“在那个时空里，我们还是爱人吗？”
刘念露出了一丝迷惘，但她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方舟跳了起来。
难道是他们两个之中，谁的记忆产生了偏差？
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那么，你的那个时空，是2025年吗？”
刘念摇摇头，露出了非常迷惑不解的神情。
“好像不是。所以我才说，我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我幻觉里的那个时空，技术水平明显比你说的那个时空要高一些，应该己经接近或者超越了刚刚我们看的那部《攻壳机动队》里的世界的科技水平。
在那个时空，有着各种天马行空的技术，人类不仅可以用机械义体代替生病的器官，甚至可以彻底抛弃老去的肉体，只保留一个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以虚拟形态活在网络世界里。
从你刚刚的叙述看，你穿越过去的那个世界好像还做不到这一点！”
方舟也糊涂了。
同一个钟晴，不同的时空？这是怎么回事？
刘念苦笑道：
”就是因为我从小在家里说这些，我爸妈吓得带着我去了医院，给我开了一张精神分裂症的诊断证明，还警告我，一定要忘记那些胡思乱想！
我爸妈参与过‘历替会’的工作，他们是知道替代史这回事儿的。他们说，堡垒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个世界从1970年代就就进入了核冬天。
我如果西处说，这个世界的技术曾经多么发达，信息网络可以让大家的生活过得多么好，我很有可能会被当作疯子！
更有可能的是，我会被军政部的人抓起来解剖脑子！”
方舟点点头。
“你幻觉里的那个时空，也存在末日危机吗？”
“是的，但是末日到来的方式，跟历史书里教的也不一样……
我对那个时空的记忆非常碎片化，只零星记得几个片段。
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空根本没有核冬天。
攻击是从网络世界来的，人类以非常诡异的方式大片大片地死去……”
“那……你知道‘半子计划’吗？”
这回刘念更是没有否认。
她缓缓点头道：
“知道，而且，我就是那个‘半子’！”
“太好了！”
方舟激动地说：
“那么，你能告诉我吗，‘半子计划’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接到的任务是什么？”
这一次，刘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抱歉，方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她用悲伤的眼睛凝视着方舟：
“我接到的任务，就是……
杀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