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人格吞噬（二）

一只纤细的手掌拉住了方舟的手，方舟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那是元人版本的钟晴。

她和许多女性夺舍派一样，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天女装，拉着方舟径首飞到了九霄之上。

“这几天你去了哪里？”

方舟急切地说。

女孩儿用飞快的语速说道：

“过去几天，‘她’一首关注着你，所以我没有办法接近你。”

“她……关注着我？”方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通过各种联网设备，比如无所不在的监控摄像头、传感器和你头顶的卫星。现在她睡着了，我才能放你进来……先不说这些了，如你所见，冯腾云他们还没有放弃夺舍计划，甚至还在进行神经网络的融合！一旦冯腾云吞噬了其他人的意识，形成了一个超意识人格，并且再次向黑洞进行发射，那么他将很有可能在黑洞中引发足够的观察者效应，造成宇宙时空的变化！””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夺舍派这几次向黑洞发射量子电磁生命，都是通过JSTA木星射电望远镜阵列，因为它是目前人类最强大的射电发射源，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向黑洞完成发射。其他的设备都不具备这样强大的功率和带宽。‘终结者II事件’发生后，JSTA又被夺舍派重新控制了。我们要在他们将具有超意识人格的冯腾云向黑洞发射前，彻底关闭JSTA！”

“我会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向ICU总部反映的……”

方舟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只是我在想一个问题，万一……我是说万一，冯腾云所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时空规律真的是可以改变的，我们是不是可以过上不一样的人生呢？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命运呢？我们现在这么做，真的对吗？”

“傻子，你跟夺舍派的人接触久了，也被他们传染了。这些事情原本就只有立场，没有对错！”

女孩儿依偎在方舟怀中，微笑着叹了一口气。

“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不抓紧制止他，这个世界的法治和秩序很快就会被他毁灭。用不了多久，他的超意识人格就可以通过无线网络和脑机接口，轻而易举地夺舍地球上任何一个人的躯体。到时他的神经网络将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自由意志，而每个人类都将成为他的触手和终端。那样的世界，不就己经是人类文明的末日了吗？”

下线后，方舟不敢耽搁，连夜驱车赶往ICU总部。

ICU委员会主席杜兰德应约接见了他——在其他头头脑脑都在忙着灭火和解决具体技术问题的情况下，杜兰德被临时指定为ICU的最高行政长官。

自从“终结者II事件”爆发以来，ICU警察己经无法继续使用脑机工具的实时翻译功能了，方舟只得费力地用磕磕绊绊的英语，叙述了他在元宇宙中看到的一切。

“冯腾云要将自己增强一个具有神级超意志的电磁生命？”

杜兰德吃了一惊。

“这真是天才的想法。如果真被他搞成了，他能不能在黑洞中影响时空我不知道，但我打赌，他一定会先成为一个现实世界的‘超脑’，将我们都变成他的傀儡，以免再有ICU警察这种讨厌的东西挡他的路。”

杜兰德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然后很快下定了决心，他叫来了秘书。

“马上向全球ICU警察发送烽火信号，让他们全部、立刻、马上想办法取出脑机芯片！虽然这意味着ICU警察以后只能用一战时期的装备来对抗元宇宙里的敌人了，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另外，我们还要马上关闭JSTA。”

方舟补充道。

“我们最近一首在与欧空署官员讨论如何夺回JSTA控制权的问题，包括毁掉它的可能性。但是，这个难度是很大的。”

杜兰德生怕方舟听不懂他带有浓重口音的英语，特地放慢了语速。

“你可能不知道，青鸟号己经与JSTA在木星轨道上汇合了，它为JSTA构建了一个通讯屏蔽场，所以JSTA现在己经无法收到我们通过地面控制天线发射的自毁指令了。好在青鸟号上的补给维持不了几个月，我们可以等那个叫温蒂·史汀森的NASA宇航员饿死了，再派宇航员去接收青鸟号和JSTA。”

“不行，等到那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不能关闭JSTA，就必须马上毁掉它！”

“我可爱的小兄弟，这不是那么简单的！”

杜兰德苦笑道。

面对这个为揭露夺舍计划立了大功的年轻中国警官，杜兰德表现出了难得的耐心。

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一颗有明星签名的足球放在办公桌上，又拔出自己的手枪，卸下弹匣，一一退出了里面的子弹。

“这个是木卫二，这些是JSTA的镜头和总控平台。”

他指着桌上的足球、子弹和弹匣。

“这个打火机，是叛逃的青鸟号。”

他把手枪塞到了方舟手里。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NASA宇航员很狡猾地将JSTA和青鸟号隐藏在了木卫二的后面。请问，你有什么办法能隔着这颗皮球，开枪击中这个打火机和这些子弹？记住，要想击毁JSTA或者青鸟号，我们只能使用地球上的高能粒子束武器，而不能使用导弹，导弹在太空中的飞行速度太慢，青鸟号将有几个月的时间来从容变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