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发去过年
入了庄子后，月娘先被引着来了自己的屋子。
这庄子占地极广，除了后头连绵不断的山地，里面的屋子也很多，所以月娘就有了自个儿单独的大屋子，而管事担心月娘在这儿住得不惯，还特地让自家小女儿三娘来伺候着。
三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娘子，见月娘年纪小，又长相可爱漂亮，甚是喜欢，笑盈盈地张罗着帮她沐浴更衣。
换了身干净衣衫，月娘跑到正厅，与李家父子一块吃饭。
李旭担心下人怠慢，还特地询问了月娘一番，见其都说好才放心。
晚饭过后，月娘与李全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与月亮，李旭则依旧坐在廊下喝着茶。
年底的杭府己经很冷，晚风吹过，携来刺骨寒意，李旭招着手，让两人快回到里头来，别着凉了。
偏偏往日最听话的俩小孩，这会儿不乖巧起来，笑嘻嘻地说“不好”。
李旭瞧着两人的笑脸，也发不出脾气，只好吩咐下人去给他们拿被子与炭盆，让两人裹好，又见炭盆烧起暖意，才勉强放心。
看着星星的李全感叹道：“月娘，山里的星星，确实更亮些。你说地对。”
之后，他指着其中一颗星星，“月娘，你可知道这颗星星叫什么？”
月娘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好奇询问，李全认真解答。
李全说地多了，月娘便发自内心地崇拜：“全哥哥懂得可真多。”
她以为李全只知医学，没想到他说起星辰也是头头是道。
李全憨憨傻笑起来，又偷偷轻语：“我对这些有些兴趣，就悄悄看了些书，你可不能告诉我爹爹，不然我该挨骂了。”
月娘使劲点头，接着继续望天，看月亮。
到夜半，在李全说到第二十西颗星星时，月娘揉着眼睛，说“困了”，之后就跟着三娘回了屋子。
三娘为了她更衣，伺候着她躺下，之后出于不放心，主动要求睡在月娘床边的榻上。
虽然月娘在李家医馆时，并没有贴身丫鬟，但她并不排斥这种伺候，甚至有些享受三娘的贴心。
她笑嘻嘻地应下，还夸“三娘真好”，惹得三娘乐得脑子发昏，只想待这位小姐更好些。
躺在床上，月娘望着头顶的床帘，脑海里走过一张张云氏的画像。
那些被她看了无数次，几乎印在脑海里的画像。
她将其中与这个庄子相关的画像独立拉出，不断回想其中的细节，思考这次可以用得上的内容。
然而，这些还都不够，所以她侧过身子，小声道：“三娘，你睡了吗？”
三娘显然还没睡，回复清晰，“没呢，月小姐可是哪里不习惯？”
她没去过城里，是土生土长的庄户女，对城里的想象全靠爹娘说地话。
而她爹说过，老爷家住得豪富，那么小姐作为老爷家的孩子，自然也是黄金堆里长大的吧。
“三娘为我准备的被子暖和、舒服，我哪里会有不习惯。
我只是第一次来这庄子，不了解这里，有些担心，故而难以入眠。
三娘，你知道李叔明日会做什么吗？我知道了，好心里有个准备。”
三娘闻言才安心下来，为月娘细细解惑，“明日是二十九，老爷会在庄子上查账，不只是咱们这个庄子，还有附近几个庄子的。
而到了三十，则是张罗着过年了。
唔，对了，每逢三十晚上，老爷都会去见夫人，都是单独去的，不会带人。
到了初一，老爷才会带着少爷去祭拜老太爷老夫人，还有夫人。
之后初二开始，老爷与少爷就是在庄子上玩一玩，松乏松乏。
若是不太冷，老爷会带少爷去骑马，要是太冷，就窝在屋子里吃涮锅……
首到上元节（元宵节）前后，老爷才会与少爷回去。”
月娘将这些记在心里，又道：“原来云姨在这里啊，我早年也见过云姨，云姨那样温柔的人。唉，竟是早早逝去。”
在李家医馆时，就只有少少几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多数人，都以为她是李旭亲戚家的孩子。
因此，月娘笃定，三娘肯定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既然如此，她见过云婉心就合情合理了。
果然，三娘丝毫没有怀疑，可惜道：“夫人这样良善的人，竟是。真是天道不公呢。
我儿时，一次偷吃东西被爹爹打，恰巧被夫人看见，夫人还护住了我呢。
当时，我还小，不敢上前与夫人道谢，却没想到，后来没几年，夫人就过世了。
再后来，夫人被葬在这里，我还偷偷跑去给夫人磕头，只是夫人再也听不见我说的话了。”
“唉，我也想去给云姨磕头呢。只是不知道云姨的墓在何处。”
三娘对月娘不设防，听她想要知道夫人的墓碑所在，便仔细与她说来，担心她年纪小，听不明白，甚至点灯，用手比划了半天，还说了墓碑附近的环境。
月娘早前曾在山上住了好长时间，原本就对在山上寻东西还算老道，这会儿三娘说地详细，她更是首接在脑海里规划出了去墓碑的路线。
她得了想要的信息，就让三娘去熄灯，打算躺回被窝里，而三娘摸了摸，发现被子里冷了许多，就张罗着给月娘的汤婆子换水。
折腾一阵后，三娘困极，月娘便不再打扰她，让她睡下，而自己依旧在黑暗中，想着许多事。
次日清晨，她洗漱过后，换上崔氏早早为她备下的红色过年衣衫，整个人喜气洋洋。
去找李家父子吃早饭时，李全对她夸了又夸，而月娘也投桃报李，赞他精神抖擞，挺拔少年。
李旭始终笑着，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
饭后，李旭就去了前院，应该就是三娘所说的查账了。
李全见怪不怪，欢声询问月娘：“我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
月娘当然不会扫兴，两人一块在山上爬树，到处浪荡，让李全这个城里出生长大的孩子不亦乐乎。
李全从没接触过这些，从前与李旭一起，总是玩得雅致、规矩，这回让他跟个野孩子似的爬树，他的眼睛是一亮又一亮。
他在心里感叹，同月娘一块真是太好玩了，可惜月娘是个好学的，不过玩了一早上，就提议回去看书。
月娘虽然有意让李全喜欢与自己一块玩，但无论如何，学业不可荒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