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的头目！
陆宁靠在3201的防盗门后，喘息还没完全平复。
门外楼道的血腥味混着烧焦味，像条毒蛇钻进鼻子里，熏得他脑子有点发蒙。
昨天晚上那场闷棍，他捅了李庆国，又用钉枪崩退了刘大虎一伙，算是暂时把这帮孙子震住了。
可他心里清楚，这事儿没完，刘大虎那混蛋不是会咽下这口气的人。
他低头瞅了眼手里的钉枪，弹药还满着，昨天一梭子下去就用了三颗，剩下十七颗，够应付一阵子了。
窗户那边，他早用柜板钉得死死的，防盗门虽然被砸得凹了一块，但锁头还算结实。
陆宁拍了拍门板，嘀咕了一句：“撑两天没问题吧？”
烛光在房间里摇曳，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
窗外洪水哗哗作响，像在嘲笑这破小区里的每个人。
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脑子里回放着昨天杀人的画面——李庆国那喷血的脖子，手抖得跟筛子似的感觉，现在想想还有点恶心。
可恶心归恶心，他不后悔，末世里，谁先软了谁先死，这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杀人……从害怕到麻木，也就这么一晚上。”
陆宁自嘲地笑了一声，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检查了一遍防御措施。
头盔上那道菜刀留下的擦痕触目惊心，他摸了摸，心说幸亏老子够谨慎，不然脑袋都开瓢了。
他走到窗边，透过柜板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水面漂着几个破塑料袋，还有一截不知谁家的木板，隐约能看见远处一楼淹没的痕迹。
陆宁皱起眉，回忆起程小雨之前提过的情报——刘大虎霸占了11楼，控制了打捞物资的活儿，水面上那些漂浮的食品箱估计都进了他的口袋。
这孙子不住固定房间，狡猾得跟泥鳅似的，想暗杀他难度不小。
“要干掉他，得打怕他那帮小弟。”
陆宁眼神冷得像枪尖，“震慑住了，团伙也就散了。”
他拄着长枪坐下，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脑子里开始盘算下一步。
孙静那女人哭着说过，刘大虎势力根深蒂固，物业主管的身份给了他天然的优势，楼里不少人都怕他。
可怕归怕，陆宁不信这家伙真能一手遮天，只要找准机会，弄死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陆宁透过猫眼朝外望去。
门外站着杨智那张怂脸，满头大汗，眼神闪烁得跟耗子似的。
陆宁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干嘛？”
“陆宁，开门呗，有事跟你说！”
杨智声音里带着点慌，像是被谁追着屁股跑来的。
“有屁快放。”
陆宁没开门，手指扣在钉枪扳机上，随时准备崩他一脸。
杨智咽了口唾沫，贴着门缝小声道：“刘大虎的人刚来我家了，说要我交出王雪梅，不然让我好看。
我……我不想跟他混，可我也没招了，你帮帮我吧！”
陆宁冷笑一声：“帮你？你昨天还想偷我家，今天就跟我装兄弟？”
“我那是没办法！”
杨智急得拍门，“陆宁，你昨晚不是干了李庆国吗？刘大虎现在恨你入骨，我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帮我，咱们都得完！”
“说得跟你很无辜似的。”
陆宁翻了个白眼，“刘大虎要搞你老婆，跟我有什么关系？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烦我。”
“别啊！”
杨智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老婆要是没了，我还活个屁啊！你不是也恨刘大虎吗？咱们联手干他一把怎么样？”
杨智这家伙虽然怂，但好歹是个活人，多张嘴多条路，关键时刻还能当个炮灰。
可这孙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信他还不如信楼下的洪水能退。
“联手？”
陆宁隔着门哼了一声，“你拿什么跟我联手？就凭你那根铁丝？”
“我……我有情报！”
杨智急了，“刘大虎今晚要带人扫32层，听说你昨天崩了他一个小弟，他气得要命，非要把你弄死。
我偷听来的，真的！”
陆宁眉毛一挑，心说这消息倒有点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了个门缝，冷眼看着杨智：“说清楚，他带多少人？”
“七八个吧，具体我没听全。”
杨智挤出个讨好的笑，“陆宁，咱们好歹邻居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
陆宁嗤了一声，“我救你，谁救我？你少来这套煽情的，滚回去等着吧，刘大虎要是真来，我自有办法。”
杨智还想说啥，陆宁首接关了门，懒得再听他废话。
他靠在门后，手指敲着枪柄，脑子里开始盘算。
刘大虎带七八个人，32层就这么大点地方，狭路相逢，他未必没机会。
可问题是，他只有一个人，钉枪弹药有限，长枪再狠也架不住人多。
“得主动出击。”
陆宁低声嘀咕，眼神渐渐冷下来，“被动挨打可不是我的风格。”
他转身拿起手电筒，微光扫过房间，照出一堆杂物和那顶沉重的电动车头盔。
昨晚头盔救了他一命，今天还得靠它顶着。
他戴上头盔，抓起长枪，又检查了一遍钉枪弹药，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安全通道里，海水味混着霉味扑鼻而来，墙上的霉斑在手电光下像活了一样。
陆宁皱着眉，掩住鼻子，轻手轻脚往下走。
他得先摸清楚刘大虎的动静，找个机会下手，不能傻乎乎地等着人家上门。
刚下到31层，他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
两个男人的声音，粗得像砂纸磨墙，估计是在抢什么东西。
陆宁探头一看，果然是两个家伙在拽一块破塑料布，骂得唾沫横飞。
“滚开，这是老子的！”
一个瘦高个吼道。
“你他妈先抢我的水，谁稀罕你这破布！”
另一个胖子回骂，手上还攥着半瓶浑浊的水。
陆宁冷眼旁观，心说这帮人真是饿疯了，连块塑料布都能打起来。
他没工夫管这闲事，绕过他们继续往下走。
可刚到30层，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得像有人在跑。
“谁？”
陆宁猛地回头，手电光扫了过去，正照到一个黑影。
那家伙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撞上人，手里的菜刀反射出一道寒光。
“陆宁？”
那人声音有点熟，是王三，那个连廊上搭帐篷的家伙。
他手里拎着把菜刀，满脸警惕，看见陆宁后松了口气，“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刘大虎的人。”
“你跑这儿干嘛？”
陆宁没放下钉枪，眼神冷冷地盯着他。
王三抹了把汗，压低声音：“我刚从连廊上来，听见刘大虎在骂你，说今晚要弄死你。
我寻思着提醒你一声，毕竟你昨天干了李庆国，咱们算是一条船上的。”
“一条船？”
陆宁嗤笑，“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没说要跟你结盟。”
“别啊！”
王三急了，“陆宁，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刘大虎那混蛋真不是东西，他手下的人昨天抢了我半袋米，我老婆孩子都快饿死了。
你不帮我，我真没活路了！”
陆宁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
王三这家伙西十来岁，有老婆孩子，末世前是个老实巴交的上班族，现在瘦得跟竹竿似的，眼窝都凹进去了。
他不像杨智那么油滑，但也未必可信。
“帮你？”
陆宁哼了一声，“我凭什么帮你？你拿什么换？”
“我……”
王三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这是我藏的半包饼干，给你，算我求你了！”
陆宁瞅了眼那包饼干，过期了不说，还被压得碎成渣。
他翻了个白眼：“你拿这破玩意儿打发我？”
“陆宁，我真没别的了！”
王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老婆病了，孩子三天没吃东西，我实在没办法了！”
陆宁沉默了一会儿，接过饼干塞进兜里：“情报呢？刘大虎现在在哪儿？”
“11楼！”
王三忙道，“他在那儿分赃，刚捞上来一箱方便面，正跟小弟们分呢。”
“11楼……”
11楼是刘大虎的大本营，下去就是送死，可如果能趁他分赃的时候搞乱局面，说不定有机会。
他看了王三一眼，“你跟我下去？”
“啥？”
王三一愣，脸都白了，“我……我不敢啊，我打架不行！”
“废物。”
陆宁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王三在后面喊了两声，见他没回头，只能缩回连廊，嘴里嘀咕着：“这家伙真是疯子……”
陆宁一路下到12楼，停下来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声音隐约传来，有人喊着“分我点”、“别抢”，估计是刘大虎那帮人在闹。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长枪，准备下去干一票大的。
可刚迈出一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去，正照到一张熟悉的脸——程小雨。
她缩在角落里，眼神木然，手里攥着个破水壶，看见陆宁后愣了一下。
“陆宁？”
程小雨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你下去干嘛？”
“找刘大虎算账。”
陆宁没废话，首截了当地说。
程小雨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疯了？他手下那么多人，你一个人下去不是送死吗？”
“送死也比等着被弄死强。”
陆宁瞥了她一眼，“你在这儿干嘛？又跟孙静混一块儿了？”
“我……”
程小雨咬了咬唇，低声道，“孙静让我来找你，说你要是死了，她也能多活两天。”
陆宁差点笑出声：“她还真会打算盘。
你呢？你也这么想？”
程小雨没吭声，低头盯着脚尖。
陆宁懒得再问，转身就走，可程小雨忽然喊住他：“等等！你真要去，我跟你一起！”
“啥？”
陆宁回头，皱眉看着她，“你凑什么热闹？”
“我不想老躲着。”
程小雨抬起头，眼神里多了点倔强，“刘大虎抢了我爸留下的东西，我恨他，你要去干他，我帮你！”
陆宁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她不像开玩笑，点了点头：“行吧，别拖后腿。”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11楼的吵闹声越来越近。
陆宁停下来，透过楼梯缝隙往下看，刘大虎正站在走廊中央，手里拿把砍刀，旁边围着七八个小弟，地上摆着一箱方便面，包装都湿透了。
“妈的，这点东西还不够老子塞牙缝！”
刘大虎骂骂咧咧，一脚踢翻箱子，“姓陆的敢动我的人，今晚不弄死他，老子就不姓刘！”
陆宁手指扣在钉枪上，低声对程小雨说：“待会儿我动手，你找机会抢东西，能拿多少拿多少。”
程小雨点点头，手里的水壶攥得更紧。
陆宁深吸一口气，端起钉枪，瞄准刘大虎的脑袋，心说：“来吧，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