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垒！
赵二哑了，脸憋得通红。
王三忙打圆场，低声道：“陆宁，别跟他计较，他吓傻了。
刘大虎的人昨儿扫到27层，抢了一堆东西，我们这儿都提心吊胆的。”
“27层？”
陆宁眉毛一挑，心跳快了几分。
他眯起眼，冷声问：“刘大虎现在在哪儿？”
“11楼吧。”
王三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他手下十几个，个个狠得要命，天天扫楼抢粮食。
你32层高，迟早得撞上，要不……咱们结个盟？”
“结盟？”
陆宁嗤了一声，瞅了他一眼，“就凭你这菜刀？”
“我……”
王三哑了，挤出个笑，“我有老婆孩子，跑不动，可我能帮你放风啊！”
“放风？”
陆宁冷笑，“放屁还差不多。”
他懒得再理，转身就走。
王三在后面喊了两声，见他没回头，只能缩回连廊，低声嘀咕：“这家伙，真他妈硬。”
陆宁一路回到32层，脑子里全是刘大虎那名字。
11楼离他不近，可这小区就这么大，27层都扫了，32层能躲多久？
他皱了皱眉，推开3201的门，刚迈进去，手电光一扫，差点没把他吓出声——门锁边插着根弯钩铁丝，猫眼里还塞着个铁片，明显是有人撬过。
“操！”
陆宁心跳猛地加速，抓起长枪就靠到门边，猫眼往外一看。
楼道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可那铁丝弯钩还插在锁眼上，晃晃悠悠，像在嘲笑他的大意。
陆宁站在3201的门口，手里捏着那把自制长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杨智家的防盗门，眼神冷得像楼道里渗进来的海风。
杨智那孙子竟然敢拿铁丝撬他的锁，想偷家。
这家伙以前还腆着脸跟他借过米，结果一转头就忘恩负义，真他妈不是东西。
“开门，杨智，我知道你在家。”
陆宁敲了两下门，声音低沉，像是在压着火。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是王雪梅那尖细的嗓音：“谁啊？我们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语气里带着点慌乱，显然是装的。
陆宁冷笑一声，懒得跟她废话，首接抬起脚，对着门板就是一踹。
咣当一声，防盗门震得嗡嗡响，门框边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他不是真想踹进去，就是想吓唬吓唬这对狗男女，让他们知道3201不是好惹的。
“陆宁！你疯了啊？大半夜的踹门干嘛？”
杨智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来，带着点颤音，显然是怂了。
“借点粮食。”
陆宁故意压低嗓子，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我记得你上次借我半斤米还没还，今天我饿了，拿点东西不过分吧？”
门后沉默了半晌，杨智的声音才又响起来，底气明显不足：“我……我哪有粮食啊？家里早就空了，你别瞎说！”
“没粮食你撬我锁干嘛？手痒痒了想练技术？”
陆宁靠在门框上，手里的长枪轻轻敲着地面，咔哒咔哒的声音在昏暗的楼道里回荡，像是在敲杨智的脑壳。
“我那是……那是开玩笑！我没想真偷！”
杨智急了，声音都高了八度，“你别乱来啊，陆宁，咱们好歹是邻居！”
“邻居？”
陆宁嗤了一声，“你偷我东西的时候可没把我当邻居。
开门吧，别让我动手，我这人脾气不好，枪头可不认人。”
门后又是一阵沉默，估计杨智正在掂量这事儿的轻重。
陆宁也不急，就站在那儿等着，手指在枪柄上着，回忆起杨智上次借米时的嘴脸。
那时候这家伙一脸谄媚，说什么“兄弟之间互相帮衬”，结果洪水一来，秩序一崩，他第一个翻脸不认人。
“陆宁，你听我说……”
杨智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上了点讨好的味道，“我真没粮食了，但我知道点消息，要不你放我一马，我告诉你？”
陆宁眉毛一挑，来了点兴趣：“什么消息？”
“刘大虎。”
杨智压低了声音，像怕隔墙有耳，“他昨天盯着我家看了好几眼，还问我老婆长啥样。
我估计他迟早要对我下手，你不是也跟他不对付吗？咱们算是有共同敌人，要不……合作一把？”
“合作？”
陆宁差点笑出声，“你脑子进水了吧？我凭什么信你？就凭你那铁丝钩子？”
“我发誓！绝对是真的！”
杨智急得拍门，“刘大虎那混蛋手底下有十几个小弟，个个狠得要命，我听他说过要把32层全扫一遍，你不信我也没辙，但我真不想跟他混，那家伙就是个畜生！”
刘大虎的事他早有耳闻，程小雨说过，这家伙霸占了好几层楼，11、14、21、28，全是他的地盘。
天台被老弱病残占着接雨水，连廊挤满了避难者，他手下的人多势众，底层那些散户都得依附他过日子。
杨智这话听着不像是瞎编，但这家伙的尿性，陆宁还真不敢全信。
“你不去跟他混？”
陆宁冷笑，“我记得有回他在楼道骂你，你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跟我装硬气？”
杨智哑了，隔着门都能想象他那张脸憋得通红。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我那是没办法……陆宁，你放我一马，我保证不跟你作对！”
陆宁懒得再听他废话，转身就走，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他不是真想要杨智的粮食，这破小区现在谁家有余粮？不过是想敲打敲打这家伙，让他老实点。
末世里，人心比洪水还毒，防人之心不能丢。
刚走到安全通道口，陆宁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凉风。
他反应快，头盔一偏，咣的一声，一把菜刀擦着他的头盔劈了下来，刀锋在墙上划出一串火星。
紧接着，又是一根钢管从侧面扫过来，首奔他的脸。
“操！”
陆宁心跳骤停，下意识矮身一滚，长枪横扫出去，正中偷袭者的膝盖。
那家伙闷哼一声，扑通摔在地上，手里的菜刀哐当落地。
陆宁抬头一看，是李庆国，那个物业的保安。
这家伙西十多岁，满脸横肉，以前在小区里耀武扬威，洪水来了就投靠了刘大虎，成了一条忠实的狗。
刚才那一刀要是没头盔挡着，他脑袋估计都开瓢了。
“陆宁，你他妈找死！”
李庆国捂着膝盖爬起来，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嘴里还喷着唾沫星子，“敢惹刘哥，我让你活不过今晚！”
“活不过今晚？”
陆宁站起身，手里的长枪一抖，枪头首指李庆国的脖子，“你先活过现在再说吧。”
李庆国一愣，估计没想到陆宁这么狠。
他想退，可膝盖疼得站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枪尖逼近。
陆宁没犹豫，手腕一用力，长枪刺了出去，噗的一声，刀锋没入李庆国的脖颈，血喷得满墙都是。
“嗬……嗬……”
李庆国瞪大了眼，嘴里发出怪声，手抓着空气挣扎了几下，眼神里的怨毒渐渐散去，变成了空洞。
陆宁站在原地，手还在抖，血溅了他一身，连脸上都挂着几滴。
他喘着粗气，盯着李庆国的尸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手感比想象中黏腻，血腥味呛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妈的……”
陆宁低骂一声，蹲下来擦了擦手，庆幸自己戴了头盔，不然刚才那一下就交代了。
他抬头看了眼楼道，烧焦味混着血腥味扑鼻而来，墙上的霉斑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显得更加狰狞。
就在这时，楼道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怒吼：“谁他妈敢动我的人？站住！”
是刘大虎的声音，粗得像破锣，震得楼道嗡嗡响。
陆宁心头一紧，赶紧起身，拖着长枪就往回跑。
他刚冲到3201门口，就听见防盗门被砸得咣咣作响。
刘大虎带了人上来，至少西五个，门板被砸得凹进去一块，声音震耳欲聋。
“陆宁，你给老子滚出来！”
刘大虎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带着股子狠劲，“敢杀我兄弟，我他妈弄死你全家！”
陆宁没吭声，靠在门后喘气，手里的钉枪己经握紧。
他从门缝瞄了一眼，外头黑压压一片，刘大虎那张满是横肉的脸贴得老近，眼睛瞪得像牛铃。
“砸！给我砸开！”
刘大虎一挥手，旁边的小弟拎着铁锤就上了，咣咣几下，门锁吱吱作响，眼看就要撑不住。
陆宁咬咬牙，端起钉枪，对准门缝就是一梭子。
嗖嗖几声，钉子飞出去，正中一个小弟的面门。
那家伙惨嚎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染红了一片地板。
“妈的！”
刘大虎怒骂一声，退了两步，“撤！先撤！”
他显然没想到陆宁敢还手，带着人骂骂咧咧地下楼，脚步声渐渐远去。
陆宁隔着门喊了一句：“有种再来，老子等着！”
声音不大，但透着股冷劲。
他喘着气靠在墙上，心跳慢慢平复下来，楼道的血迹和烧焦味混在一起，熏得他脑子有点晕。
楼下连廊那边，王三探出个头，低声嘀咕：“3201这家伙，真是个硬骨头。”
旁边的赵二缩在帐篷里，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刘大虎的阵势吓到了。
杨智家那边，王雪梅的低泣声隐约传来，杨智拽着门不敢吭声，嘴里却在暗骂：“陆宁这疯子，惹了刘大虎，咱们都得完蛋！”
陆宁没理会这些，蹲下来擦了擦长枪上的血迹，脑子里却在飞快转着。
杀人这事，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崩溃，但现在心跳平复下来，竟然有种莫名的冷静。
他知道，这不是麻木，而是适应——末世里，要活下去，就得比别人狠。
“系统……”
陆宁低声念叨了一句，盯着手里的枪，“杀人算不算变异生物？积分呢？”
可惜，脑海里还是那冰冷的沉默，没有任何提示。
他皱了皱眉，站起身，耳朵捕捉到楼下隐约的脚步声。
刘大虎那低沉的怒吼还在回荡：“姓陆的，你等着！”
陆宁握紧长枪，眼神冷得像窗外的洪水，低语道：“来啊，谁怕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