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廊下,楚楚动人地娇声问:“可是安郎来了?”
那女子貌美,一头青丝,只戴了一支珠钗和珍珠耳环,素净非常却很是动人。
她转过身来,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肚子已经显怀,足足有五六个月的样子。
柳如眉:“安郎?你叫谁安郎,那也是你叫的?”
那女子捂着肚子往后一退:“你们想干什么?”
我温和地说:“你别怕,我们来看你只是想问你,这肚子里的骨肉可是平西将军的?毕竟,如果怀了将军的骨肉,一直住在外面,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柳如眉听我一说,马上喜笑颜开:“对,对,今日便是来接你回府的。”
那女了娇娇弱弱地一点头:“那安郎可知道?”
柳如眉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不是要给安郎一个惊喜嘛。等他回府发现你已在府中,必定高兴得紧。”
我忙叫人安排了马车,仆妇帮着扶上车,柳如眉看了我一眼:“你会这么贤惠?早知你如此,我何必紧张?这样的软骨头,你怎么当得起将军府的主母。”说完哼哼地上马车走了。
我回到太傅府,老夫人还在,看不见柳如眉,惊讶地问:“人呢?”
小桃上前回话:“老夫人,在那院子果真找到了将军外室,已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柳如眉说带回将军府去养着。我们姑娘不好拦着,只吩咐好生送过去,便回来了。”
老夫人脸色大变:“有了身孕?”
母亲站起来,淡淡地说:“夫人,我看,你还是回府看看吧,这婚事啊,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到时候再议吧。”
老夫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匆匆告辞而去。
母亲问我:“怎么回事,一看便知你瞒着什么。”
我笑了:“今日出门前,父亲说下了朝,会和监察史大人去将军府找老将军喝茶,估计啊,沈承安的新姨娘刚进门,刚好他们可以碰见呢。”
结果,我只猜中了一半,据跟着去的仆妇回来说,父亲他们却是在出门时遇见了柳如眉回去的马车,刚一下马车,只听柳如眉大声在门口斥骂:“你这狐狸精,不要脸,没进门就有了孩子,说是将军的骨肉,谁知道呢?你好好跪在这里,等将军回来问清楚再进府。”
监察史大人看着皱眉,问是何事。
正好沈承安回来了,全部人在门口撞个正着。
他看见那女子看见沈承安,立即扶着肚子站起来,扑进他怀里:“安郎,娇娇害怕得紧,不知为何你府上的这位姨娘说要接我进府,到了门口却让我跪着,我肚子现在好疼啊。”
柳如眉一听这话,眉毛都竖起来:“放屁,你个狐狸精,明明是你不检点,没进门就有孕,我说要问清楚你肚子的骨肉是谁的再进府,有什么错?”
“谁知道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沈承安大喝:“闭嘴,娇娘肚子里的孩儿是我的骨肉,她是我新纳的姨娘,你一个通房丫头,我不过看在你从小侍候我的份上给你几面颜色,你便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你要知道,你只是个通房丫头,是个奴婢,你敢对娇娘大声,要是她肚子有什么闪失,我可不放过你。”
父亲在一旁开口:“平西将军府可真热闹啊,还未娶妻,妾室通房一堆,连庶子都有了,真是厉害,恕我家女儿高攀不起,我立即进宫,向皇上禀明,取消婚约。”
沈承安才发现旁边站着太傅和监察史,马上放下怀中的娇娘,急白了脸:“大人,这是误会。”
监察史大人摇头:“老夫从头到尾看着,却没什么误会,平西将军也太不知收敛了,这样不是打太傅的脸吗?”
父亲马上进了宫,跪在御书房老泪纵横,求皇上取消婚约。
父亲刚升太傅,女儿的婚事却是这样难堪,弄得皇上都觉得对不起他,亲自扶了他起来,应允取消婚约,并说:“都是联识人不清,下次啊,一定让皇后给你女儿指个好人家。”
第二天上朝,当着文武百官,有言官弹劾平西将军持身不正,管家不严,明知有婚约却让通房丫环上门捣乱,砸了太傅嫡女的嫁妆,另又有外室,于礼不合,一个折子写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