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解惑
所以此刻只有杜秋衡和沈梦鸥两个人。
惊弓之鸟兰香不算。
沈梦鸥想通了：“所以四皇子只是一个执行者，他贯彻的是另一个人的意志，这把好刀目前没有犯什么大错，所以不能被抹杀。”
“但是咱们查出来了不少东西，你还暗戳戳点了一下，说那个刺客透露了四皇子的名字。”
“实际上那个刺客什么都没说，你只是将某些东西摆在了台面上，想看那个人怎么选罢了。”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正看到杜秋衡高深莫测地盯着自已。
看得她头皮一紧：“怎么了怎么了，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杜秋衡收回目光，又回到了面瘫模式，奈何形容实在昳丽，没有表情的时候像是3D建模打印出来一般，透着不真实的美感。
“你说得对，我知道幕后之人动不了，我要的只是他的一个态度。”
“这件事必须有个背锅的人，我给了他们祸水南引的选择，他也要给出他的诚意。”
“他的诚意就是让四皇子出使陈国？”沈梦鸥挠头：“不就是让他出去一趟吗，有什么问题？”
一道寒光闪过她的大脑：“哎等会儿……你说四皇子熟悉陈国国情？”
她瞪大眼：“四皇子怎么和陈国扯上的关系？”
杜秋衡斟酌了一下：“这事只要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四皇子是太子从陈国找回来的，流落在民间的皇室血脉。”
沈梦鸥“啊”了一声表示惊讶，但并没有太惊讶，她知道杜秋衡话没说完：“然后呢？”
“在四皇子被找回来之前，他在陈国……曾经有过一段不太光彩的时间。”
沈梦鸥八卦之心瞬间被勾起来！
听到可能刀了自已的仇人黑历史，简直让人兴奋。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求知欲。
杜秋衡道：“具体不能告诉你。”
笑脸变批脸。
“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四皇子的眉心，有一粒红痣。”
批脸变震惊脸。
Woc，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这这这，”沈梦鸥舌头有点打结：“你是说他和陈国二公主……”
她仔细思索了下萧梧平的长相，简直普中普平中平。
这长相能和一国公主有什么渊源？
还能让二公主魂牵梦萦让人作画，完了杀人灭口？
不能怪她是个肤浅的人啊，实在是四皇子本人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除非……
“四皇子戴着面具？！”她觉得自已的脑子简直不要太灵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把自已的脸都藏起来，还变成了现在这个孤儿性格？简直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吧！！”
杜秋衡轻咳一声：“有的东西在脑子里就行，说出来是妄议皇子，会被割掉舌头的。”
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梦鸥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些侍从都离得远远的听不到，两人站在空旷的广场上，也不存在什么隔墙有耳。
但是她还是压低了声音：“所以你们就是故意恶心萧梧平和他背后之人。”
“动不得，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她眯起眼睛：“四皇子真好用啊。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脸应该会在未来的什么时候在陈国掀起风浪，而不是现在提前被揭开。”
眼睛一转：“你们又怎么能确定，背后那人不会照着四皇子找一个眉心有红痣的男人代替？”
杜秋衡笑了笑：“一张寻觅多年的脸，只有第一次的失而复得，才更让人刻骨铭心。”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时候让人顶包了，后面四皇子即便展露真容，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好好好，人心你们是会玩弄的。
“而且使团出行，怎么可能只有四皇子一个，必然还有其他使臣。”
杜秋衡道：“届时我会与顾珏一起，同四皇子出使陈国。”
沈梦鸥脸上的激动消失了，她嘴巴动了动：“这是代价，是不是？”
“你们本不用去的。”
林府惨案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杜秋衡和顾珏却顶风搞事。
照进黑暗的光，也是有错的。
杜秋衡用另一句话做了回答：“换个角度想，我去当监工，看着他和二公主你来我往，也挺有意思的。”
盒盒，苦中作乐是吧。
沈梦鸥呲着大牙正想嘲笑，就听杜秋衡似笑非笑道：“你作为我的随侍，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开心吗？”
沈梦鸥：？
不嘻嘻。
“呵呵，大人说笑了，我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
沈梦鸥干巴巴回应：“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杜神仙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让你待在我身边，才真是放你一马。”杜秋衡摇摇头：“你在四皇子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待着，才是最安全的。”
“他动手，我来得及反应。”
“不然将你一个人放在元城？你自已跟那个幕后之人对垒吗？”
“靠什么？靠嘴皮子？”
“而且即便陈国是修罗场，这火也烧不到你头上，只需要跟在我旁边就行了。”
杜秋衡看了下天色：“时候不早，你现在是四皇子的眼中钉，从陈国回来之后，他说不定就没有心力顾及你了。”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我不会阻止你。”
“我言尽于此。”
沈梦鸥愣愣地，没想到杜秋衡也想保护自已。
而且他发现自已一直都在试图远离风暴中心。
正如她所言，自已就是一个小人物。
摁死她很容易，保护她也容易……但没有理由。
她认可杜秋衡的分析，但没想通他做事的逻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最后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们为什么要屠了林家啊。”
杜秋衡用反问回答了她：“你要去一个地方，必经之路上有一块石头，必须要搬开才能通过，你会怎么做？”
他也不是真的期待沈梦鸥的答复，转身离开了。
身形颀长，背影笔直，深绯色的常服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出温润的光。
沈梦鸥懂了他的意思。
她本来还在怀疑黑手是皇帝，此刻杜秋衡已经点她了，是太子。
皇帝想要达到目的，没有必要用这种极端又给自已抹黑的方式。
只有太子，他还没有到达最高处。
他还在往前走。
而林周生挡了他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