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彤房间的隔壁就是灶房。
这样安排,倒是方便薛彤天不亮就起床做饭。
她进到厨房差点哭了,这也太穷了,米缸面缸都见了底,油坛子还有一汤匙那么多的猪油,鸡蛋一颗,盐罐子里数得过来的盐粒。
她含泪给自已做了一碗加鸡蛋的面汤。
葱花爆香的味道传出去,赵婆子得意的看向赵老汉。
“我说什么来着,她肯定还有银子,跟咱们藏着心眼儿呢”。
赵老汉吧唧两口旱烟,佩服赵婆子毒辣的眼睛,早就被她看穿了一切。
待香味儿散尽,也没见薛彤端饭进来。
赵婆子再也等不下去了,她迈着小短腿儿来到灶房,哪里还有什么饭,只有一副没刷的碗筷和没洗的锅。
她气得头顶都要着火了,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薛氏,你给我出来”,赵婆子站在院中咆哮。
赵翠花早就饿的挺不住,听到她娘的叫声以为开饭了。
“娘,我都快饿死了,薛氏不好好干活,做个饭还磨磨蹭蹭,难怪我哥不要她,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人都有吃饱就犯困的毛病,薛彤也不例外。
她把门窗锁紧,早就梦会周公去了。
只留赵家母女在风中凌乱。
阳光从窗纸的缝隙里透进来一束束金色的线条,照亮了整个房间??。
薛彤揉揉惺忪的睡眼。
还是那张古香古色的床,木桌,裱糊窗户纸的窗棂。
没有时钟,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车辆的鸣笛声。
她打开房门深吸一口气,就连空气都透着清新。
但是如何洗漱成了大问题。
她学着电视里那样,试图召唤空间,“叮咚?空间?系统?我是穿越者,我想要一把牙刷,叮咚,有人吗?”
天上飞过一群乌鸦,“呱呱呱…”
什么意思?她不配吗?
薛彤看向房檐下挂着的一张猪皮。
猪皮上又黑又亮的猪毛,可是做牙刷的好原料。
只是那猪皮是老赵家的宝贝,赵老汉留作冬天做马夹用的,挂的那样高,以薛彤一米六几的身高根本够不到。
这要是前世的她,别说是这么高的屋檐,就算是两层楼那么高,她都不在话下。
试试?薛彤看了看自已骨瘦如柴的小身板不免唏嘘。
那是她的童子功,也是看家的本事,换了个身体还能不能行?
如此想着,薛彤一个纵身旋转,手里抓着那张猪皮,轻松落地。
她都要感激死原主了,给她一个童子之身。
别人有空间有系统,她有一身好武功,也算是对她的弥补吧。
没法宣泄心中的悸动,薛彤紧紧抱住那张猪皮,在院中跳起欢快的华尔兹。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嘭”!
赵婆子手里的木盆掉落,将土夯的院子砸出一个坑。
嘴巴张得老大,能清楚看到后槽牙上的龋齿。
薛彤停下脚步,斜眼看了赵婆子,“你见鬼了?张那么大嘴做什么?”
赵婆子转身就跑,“啊!老头子,薛氏撞邪了”!
赵老汉起床头一件事,要吸上两口旱烟。
他吐出一个烟圈,没好气的呵斥,“多大岁数了,还这样咋咋呼呼的,撞什么邪?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赵婆子面色惨白,胸脯剧烈起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真,真的,我亲眼看,看见的”。
赵老汉又猛吸了一大口,这才不舍的将旱烟在鞋底磕了磕。
“带我去看看”。
薛彤正在将清洗过的猪毛在竹板上穿插。
赵老汉怒吼,声音带着气愤和无奈,“薛氏,你在做什么?哎呀我的猪皮呀”!
薛彤把做好的牙刷在嘴前比划,“别急,我也给你们做了”。
赵老汉上前两步,一把夺过剩下的猪皮,大窟窿小洞,这还怎么做马夹嘛。
“你给我滚出赵家,滚”!
由于用力太猛,咳嗽起来。
赵婆子连连拍打他的后背,在他耳边低语,“老头子,不能赶她走啊,她走了家里的活谁收拾,饭谁做?她一个人可顶咱们一家子能干,关键吃得还少”。
赵老汉顺过气,大口呼吸后回道:“她现在穷的叮咚响,再炸不出一文钱,做饭?你见她昨晚做饭了?自从知道家树要娶别人,她现在更加铁了心,不可能再当牛做马侍候公婆了,你就别做梦了”。
赵婆子觉得她老头子说得有理。
既然如此,还真没必要再留下她吃干饭。
“薛氏,把你的衣物拾掇拾掇走吧,家树不久就会和林小姐完婚,我家也养不起闲人”。
薛彤吐出一口刷牙水,虽说没有电动牙刷好用,在这个时期有这个用也不错了。
“好啊,把欠我的银子还给我,我立马就走”。
这个时期多数人都是用柳枝刷牙,也不算是刷,应该叫蹭。
如果把这个牙刷拿到外面去卖,薛彤想试试。
赵家的米缸面缸都被她刮干净了,她身无分文,吃穿总是要解决的。
赵老汉和赵婆子听到她要钱,气的眼睛都红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赖着我们家树一辈子吗?可你既然想留下做妾,就要有个做妾的样儿,饭不做,鸡不喂,衣裳也不洗,这是做妾吗?这是做祖宗”。
薛彤伸手打断她的话,霸气的说:“NO,你们说错了,我不是赵家树的妾,也不是你们赵家的奴隶,更不想当你们赵家的祖宗,而是你们赵家的债主,债主懂吗?就是你们欠我的钱不还,我上门讨债,什么时候还清银子我什么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