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骆怀希不明白她说的那个是哪个,但丝毫不妨碍他脸红。
薛彤见他只脸红不说话,半靠在桌子边,戏弄道:“我懂,男孩子到了青春期都会梦到那个”。
骆怀希尴尬的脚趾都在抠地,却强装镇定,“你是如何得知的?”
小学六年级就开始普及生理健康课了,别的课程或许她不专心,可这些知识却记得滚瓜烂熟,能不知道吗。
这下轮到骆怀希戏弄她,“别告诉我又是老头教的”。
老头教的她也得愿意听啊。
她依稀记得,当年教生理课的老师,是个极其漂亮的姑娘。
薛彤为了转移话题,一巴掌打在他后脑,“专心点儿,上课呢知不知道,我问你,三七等于多少?”
骆怀希委屈巴巴,明明是她先提起来的好吗,可她现在是先生,只能揉着后脑背起了乘法表。
本以为乌桕子的事解决后,便可以安心赚钱了。
哪知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这日给她送乌桕子的人比往常少去一半。
而且这一半来的都是赵家湾的人,没有一个外村的。
有嘴巴快的村民,赶忙将她知道的原委说给薛彤听。
“昨日夜里,有两个外乡人进咱们村了…”
那两个人都是商人早就打听到肥皂是出自赵家湾,还没打定主意该如何对肥皂下手,却又听说赵家湾产蜡烛了。
这下他们再也忍不住,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来赵家湾挖墙脚。
刚进村儿就遇到赵家湾的傻子,他们给了那傻子几个铜板,问道:“你们这里谁的嘴最快?”
傻子想都不用想,和嘴有关的当然是大嘴巴。
那俩人直奔大嘴巴家。
天气越来越冷,大嘴巴和赵老三早早钻进被窝做运动取暖。
院门却被敲响,险些把赵老三吓得以后再也站不起来。
他骂骂咧咧的穿上衣服去开门,见到是两个生面孔,看穿着打扮就是有钱人。
赵老三立马陪笑,殷勤的样子像个店小二。
“敢问兄弟,大嘴巴可是住在这里?”这两人说话又恭敬又客气。
赵老三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尊重,且还是他高攀不上的有钱人,不免忘了自已姓啥叫啥。
“在,在,在”。
连说三个在,就把那两个陌生男人让进屋里。
“他娘,你快出来,有两位大爷找”。
赵翠花被赵老三的傻话气笑了,两个大爷来找她作甚,莫不是赵老三做梦说胡话?
不过刚刚的确有人敲门。
赵翠花想一探究竟,穿戴好衣裳便走了出来。
两张有钱又陌生的面孔,大嘴巴也局促起来,“两位爷,找…找我?”
那两人轻笑着起身,还微微鞠了个躬,“大嫂,我们来是有 一事想问问你关于蜡烛和肥皂的事儿…”
听到是这事儿,赵老三和大嘴巴也清醒过来,他们一脸警惕看着两人,“你们问这个干啥?”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估摸着能有五百文那么多。
赵老三和大嘴巴心里乐开了花,嘴巴也咧到耳根,态度再次像个店小二。
“两位爷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赵老三和大嘴巴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薛彤每日收乌桕子,还有那一车车的肥猪肉,全盘告诉了对方。
那两人狐疑,猪肉全是油,油怎么还能洗掉油,再问大嘴巴却啥都问不出来了。
赵老三怕他们后悔,一把将那串铜板紧紧捂住,“我们知道的可都说了”。
你们可不能反悔。
那两人是有心想拿回铜板,可眼下也不能硬抢啊,他还得和赵家湾的村民合作呢,不能得罪人。
两人走出院子后商议,挨家挨户上门商量,以后给他送货,每筐乌桕子他们给十文钱。
村民听到十文钱哪有不动心的,痛痛快快的应下。
可当人走后,村民们总觉得不踏实不安心,说到底薛彤是他们赵家湾的人,而那两个人明显是来抢生意的,这个时候若是他们因为钱多就把乌桕子卖给对方,那他们和叛徒有啥区别。
就连一向和薛彤不对付的王婆子都没这么做。
在赵桂香问她为啥不卖给那两人时,王婆子是这样说的,“虽然钱是好东西,可咱不能做那缺德事,我看不惯她那是我的事,可我姓王的有骨气,绝不做叛徒”。
赵桂香可不认为她娘有骨气,只觉得她娘缺心眼儿,十文钱不要非要五文钱。
隔壁村的人可管什么叛徒不叛徒的,谁给钱多就卖给谁。
少了隔壁村的人送乌桕子,可自已村的人送来的足以应付产量,薛彤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因为对方不知道配方,根本做不出来,哪知道没几天市面上就出现了样子差不多的肥皂和蜡烛。
由此断定,她的人里出现了叛徒。
她将手下二十个妇人全部叫到院中集合。
那些人也听说了,县城和镇上都有他们同样的肥皂,今日薛彤把他们喊出来,肯定是为了这事。
她们首先表态,“东家,可不是我们,咱们虽穷,但绝不叛主”。
众人纷纷点头,有发誓的,有保证的,只有赵翠花低头不语。
薛彤环抱手臂走到她面前,“赵翠花,该不会是你吧?”
虽然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可赵翠花那心虚的模样总是要问一问的。
赵翠花大脑袋晃的像拨浪鼓,就是不说话。
这样更令人怀疑。
其他员工也开始怀疑赵翠花,徐小翠作为组长,是要站出来说几句的,“赵翠花,无论是看在同村的份上,还是念在东家和你的旧情,你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儿啊,若真是你做的,你可得如实告诉东家,好让东家想个对策”。
赵翠花还是摇头,却磕磕巴巴的开口,“我…我…我没说”。
完了,他们赵家湾出现叛徒了。
这下所有人心里都有数了,不是别人,就是她赵翠花干的。
所有人都气愤的用手指点她,“忘恩负义。”
“小人”
“叛徒”。
“不知羞耻,不要脸”。
各种脏话直往赵翠花耳朵里面钻。
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每个人都欺负她。
这里不能待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赵翠花肥胖的身躯跑出一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