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了节省粮食,每天只晌午吃一顿稀饭,吃过饭后就聚集在村头那棵大柳树下扯老婆舌,说说东家的长西家的短,这样就感觉不到饿了。
看到面前的场景时,纷纷傻了眼。
其中一个妇人冲上去,拉住一个妇人问道:“你们是哪个村的?背这乌桕子干啥?”
那妇人挣脱她的手,上下看了她一眼,“隔壁村的,你们村有人收乌桕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说完就走,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有这功夫还能多采几颗乌桕子。
余下的妇人一拍大腿,“这个天杀的薛氏,自已村的不收,偏偏收外人的,她这是啥意思?”
刚刚问话的妇人转身,她身后哪还有人的影子,都跟兔子似的跑的飞快。
她回过味来也撒开腿。
靠山村的人本来还不太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直到五文钱握在手里,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真实。
“有多少要多少?那我一会儿送来你们还要吗?还是说每天只收一次?”
“全天不限量,有多少要多少,尽管送”,薛彤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靠山村的人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耽搁,现在的时间哪里还是时间,现在的时间分明就是钱。
赵家湾的人也把乌桕子背来了,一个个讪笑着,“薛…薛东家,你怎么能收外人的呢,咱们村可多着呢,这不,我们给你送来了”。
说着话,就想绕过薛彤进门。
薛彤张开手臂,“我收乌桕子可是五文钱一筐,你们的我可收不起,你们还是找个价高的主卖吧”。
完了,完了,这是不打算收他们的。
赵家湾的村民吓出一身冷汗。
有人厚着脸皮拉关系,说道:“咳!都是一个村的,什么价高价低的,这样,你给我四文一筐,行不?”
卷起来了,这股龙卷风从古代卷到现代,且经久不衰。
拒绝卷王从薛彤做起,她挥手,“不行”。
那些人心里暗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仇恨的目光纷纷看向大柱子。
“都怪你,瞎出的什么馊主意,她薛氏不肯收,你收了吧”。
大柱子两腿一软险些跪下,他用啥收,况且刚刚这些人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哎?你们咋能这样呢,不是你们让我出主意的吗,现在又来怪我”。
回家后他娘就把他一顿好骂,说他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出风头,到时这些人倒打一耙有他受的,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样快。
赵家湾的村民开始口水仗,眼看就要动起手来,薛彤振臂高呼,“你们还卖不卖?”
“卖!卖!卖!”
这些声音出奇的一致。
薛彤想逗逗他们,问道:“五文钱也卖?”
啊?刚才他们要出四文她都不肯要,现在却要给五文?
赵家湾的村民感动的想下跪。
“薛东家,你可真是好人呐”!
一会儿薛氏一会儿薛东家,这些人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轩辕老头现在日日长在隔壁骆家,为骆怀希一对一辅导功课。
可薛彤还是把轩辕老头招呼出来记账,程然要对账目,还要记录每日的产量,忙的不可开交,她还得亲自严把质量关,谁都没闲着。
京城的李茂赶在年前打算再进一次货,他也听闻永宁府干旱导致收成减产,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肥皂的数量肯定多不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贴心的从遥远的京城拉来一车粮食。
薛彤高兴的都想和他拜把子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日若凌云,定与你同甘。
虽然她还没到需要人雪中送炭的地步,可李茂的行为却透着交善的意思。
“李大哥,既然你讲义气,那么我就回报你些新的东西”。
薛彤将李茂引到展示厅。
小红熟练的将展柜上的蜡烛点燃。
“这…”,李茂好奇,这蜡烛虽然不是人人都会做,可也不是什么难事,且蜡烛到处都有,也不是新奇物件,难道薛东家只给他看这个?
薛彤猜到他在想什么,说道:“我的蜡烛物美且价格低廉,它不像油脂蜡烛那么昂贵,也不像灯油,冒的黑烟比火光都大”。
“哦?你的意思是,这蜡烛不是油脂做的?”
他忍不住仔细观察,真如薛彤所言,明亮的程度和普通蜡烛一样,却不似油灯那样冒烟,且价格还不贵。
若是这样的话,李茂笑了,“不知薛东家定价多少?”
薛彤伸出一根手指,眼睛一直盯着礼貌的脸,想见证他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
一百文!李茂眼中满是惊喜,他加价到二百文,就能净赚一百文,普通蜡烛售价四百文,他只能赚几文到几十文而已。
李茂激动的原地打转,他都想给薛彤定个长生牌位了,她哪里是合作伙伴,分明是祖上显灵,把薛彤派来为他们老李家送财来了。
薛彤看着他傻乐的样子,也跟着乐,她的东西受欢迎最高兴的人当然是她自已了。
一车又一车的肥皂和蜡烛拉出去,看得人眼红,入夜就有人悄悄潜进赵家湾。
骆怀希看着眼前的加减乘除法沉思,这样的算法既简便又容易懂。
微弱的烛光照亮他清澈的眼眸,“你是从哪学来的?”
薛彤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问。
她也早就想好了说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你既然问了,我又不能不说”。
薛彤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话说,那是一个太阳明亮的夜晚,万里没有一丝云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白胡子老头说我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于是乎,他就传授了我一套算术法”。
这些瞎话糊弄吃奶的孩子还凑合,明显骆怀希早就戒奶了,打死他都不会信。
太阳明亮还是夜晚,既然是夜晚还能看到万里无云,可若不是那个老头教她的,她又是从哪学来的。
薛彤一点都不担心他不相信,反正她一口咬定梦里老头教的,谁有证据说不是。
“你还学不学了?”
骆怀希瞪了她一眼,不就是教他算术吗,还真把自已当先生了。
“以后不许梦到男的,老头也不行”。
呵!这个小奶狗还挺霸道,薛彤在他滑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随后凑到耳边,“那你有没有梦到过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