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杨石头凭什么打人,不就是欺负她一个女人家力气不够大吗?屋内的人齐刷刷看向躺在地上直哼哼的杨石头。
恨不能再上去扇他几巴掌。
“我娘在,还能轮到你在这撒野?”刘水花每说一句都大喘几口气。
她娘是在这儿,可她娘岁数大了,刚骂了杨石头几句就被杨石头推倒,若是再骂几句,他杨石头说不定就真的动起手来,屋内的妇人们再次叹气。
女人终究敌不过男人。
“你不过就是个下堂妇,倒贴男人都不要的贱蹄子,竟然敢在我家撒野”!
这是什么意思?杨石头怎么会是下堂妇贱蹄子?
几人目瞪口呆之后反应过味儿来,刘水花骂的人不是杨石头,而是替她出头的薛氏。
那两个妇人震惊的张大嘴巴。
刘大娘以为刘水花病糊涂了,连忙解释,“水花,打你的人是杨石头,薛东家在替你出气”。
“谁用她出气?她一个被夫家休弃的贱人,凭什么跑到我家打我男人,娘,你让她滚”,刘水花抓起枕头旁边的空药碗砸出去。
刘大娘错愕不已,死死按住刘水花的手,“水花啊,娘是怎么教你的,做人最不能缺的就是良心啊”。
刘水花看向杨石头满心满眼的心疼,恨不能替他挨打,“娘,你和她讲良心?她被男人抛弃了,她家男人不要她了,她现在就是个下堂妇,巴不得天下所有女人都和她一样,她嫉妒我有男人,所以想要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这样的人你还和她讲良心?”
薛彤并未感到震惊,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道德有底线,今天就当被疯狗咬了,可也不能白咬,她再次踹了杨石头一脚,转身就走了出去。
那两个赵家湾的妇人也被气的够呛,跟在薛彤身后就走。
她出来后,刘淮山和赵村长关切问道:“怎么样了?血止住了吗?”
薛彤火热的内心被浇个透心凉,不想再提关于刘水花一个字。
身后那两个妇人叹口气,其中一人说道:“她没事了”。
都能骂人了,都能不知好歹了,都能恩将仇报了。
刘淮山和赵村长不知情,听到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外一个妇人替薛彤委屈,便将刚刚发生的事重复一遍。
有人听后都觉得杨石头打的还是轻了,有人觉得刘水花是活该被打,有人想问问杨石头,当时为啥不把她打死。
唯有刘淮山说啥都不肯相信,“你们肯定听错了,我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们误会她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那妇人冷哼一声,“那你给我们说说,她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下堂妇是啥意思?倒贴货又是啥意思?没人要又是几个意思?”
“这…”刘淮山语塞,他也不知道他姐是啥意思,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他要问清楚,抬腿就进屋去问究竟。
薛彤从永宁府回来,一路车马劳顿都不曾休息过,眼下是身心俱疲,她想回家了。
“村长,既然她没事了,那我就走了”,薛彤跳上骡车,牵起缰绳,“您老?”
赵村长也被刘水花整的心里闷得慌,抬屁股坐了上去,并挥手对带来的人说道:“咱们回家”。
太阳西沉,染红半边天际。
刚刚来的时候个个像斗鸡,回去的时候像被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的踏上返程,只留下一路的尘土。
还是有人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来前儿说好的四十文,还算数不?”
“啪”!
一个鞋底子拍在赵老三的脸上。
赵大勇单脚跳,“把鞋给我捡回来”。
赵老三抱着那只鞋就跑,打了他还想让他给送鞋,想的可真美。
他的骚操作把赵家湾的村民逗笑了,挥去刚刚阴霾的心情。
回到赵家湾时,天已经黑透,月牙在漆黑的夜色中独自闪耀。
偶尔的虫鸣和鸟叫,伴随着人们此起彼伏的“咕噜噜~咕噜噜~”
薛彤的家就在村头,先到家时将人们留住,“大家不嫌弃的就带些油渣回去,贴个饼子还能凑合一口”。
油渣可是好东西,谁会嫌弃。
妇人们主动上前帮忙,由于人数多,每人只分到一小碗。
村民们回家后哪里舍得吃,用油布包起来,留着过年的时候再吃。
只有赵老三和大嘴巴敞开了肚皮,就连孩子都没给留一口。
赵老三说了,孩子还小,以后吃的机会多着呢。
骆怀希回来时,厂房已经建完,刚好赶在秋收时完工。
总共有三排,每排四间,全部都是青砖瓦房。
房子是挺好,也花光了薛彤所有积蓄。
她的理念是,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钱就是用来花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薛彤见骆怀希满脸的喜色,不用问都知道,他考的定是很满意。
所以薛彤就没问,等成绩出来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轩辕老头从村子里晃悠一圈回来吃晚饭,边叹气边念叨:“今年的收成怕是高不了啊,能是往年的一半就不错了”。
薛彤两人看过去,今年的确少雨,只在春天的时候下过几场雨,入夏后也不是没下过,只是地皮都没湿透雨就停了。
轩辕老头负手走近,见到骆怀希时瞳孔猛然收缩,眼中闪过惊喜还有诧异的神色。
薛彤和骆怀希互相看了一眼,这老头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就在他们胡乱猜测时,老头问道:“你可姓骆?那你爹姓什么?”
薛彤听到他的问题想打人,这老头神叨叨的,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
骆怀希却不恼,轻笑回道:“不出意外的话我爹也姓骆”。
轩辕老头一巴掌拍在自已额头,他怎么忘了,他和他爹同姓,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真的姓骆。
“那你爹呢?”
“我爹在家做饭”,骆怀希如实回答,却隐隐猜测这老头认识他爹,并且知道他们的过去。
这几日骆大叔的铁匠铺子忙,没时间总往薛彤这里跑,老头只知道隔壁姓骆,和他故人同姓,却不曾见过本人。
谁会想到世上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儿。
“快带我去见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