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出生就不受待见
“呜呜……！”
山杏一直隐忍着的情绪，面对大伯的温柔直接破防了，扑进妇人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呜，大伯娘，他们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小根，婆婆差点打死我要给他陪葬。”
“最后还是公公嫌我晦气，这才只是赶了出来，他们说如果再回去就要打死我。呜……！”
“我这一年在他们家，每天都累死累活。还要给他们家人做每日三餐，洗一家人的衣服，还要下地干活，割猪草。”
“家中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指使我去做，每天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稍微出丁点儿错就会遭到一家人的打骂。”
“他们还不给我吃饱饭，王小根喝醉酒就把我往死里打。公婆叔伯和小姑子她们看见不仅不阻止，有时候还会帮着他一起来打我。
一家子心情不好时也拿我撒气。
我在那里简直就是个出气的筒子。
大家都说我是爹妈卖到他老王家的，所以不配得到好对待。
大伯娘，我的命……好…苦哇！呜……！！”
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温暖的山杏，在大伯娘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仿佛要将她这十八年来，所受过的委屈跟苦难全都渲泄出来一般。
大伯娘看着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姑娘，眼里也闪着泪光，做为从小看到她长大的人。
大伯娘又何尝不知道这孩子命苦呢。
她不禁想起当初这丫头刚刚出生时的事情。
那时候她跟周淑英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差，记得山杏出生时她也过去看了。
那时周淑英刚刚生产完。
接生婆说是女孩儿，周淑英跟小叔子原本期盼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原本躺着的周淑英听到接生婆的话，更是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手里的孩子道：“袁三婆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生的应该是男孩才对呀！”
“错不了，就是个丫头片子，不信你自已看吧。”
说完接生婆将孩子放到枕头旁边让她自已看。
不死心的周淑英掀起包布看了眼后，喃喃自语:“这不可能呀，当初算命的说我怀的就是儿子呀！
而且我孕肚尖尖，大家都说要生男孩子的，怎么就是个赔钱货呢？”
小叔子在门外听说是个丫头，脸也拉得跟驴一样长。
揣着手往门坎上一坐，闷着头也不言语。
一直跟小叔子还有公婆等在门口的她也不好讲什么。
这种时候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哎～卫红，我和你进去看看吧。”
婆婆叹了口气喊她一起进产房。
屋里周淑英除了检查是男是女之后，就再没碰过孩子一下。
眼神还时不时满脸嫌弃地瞪一眼她。
好像这不是她刚生出来的孩子，而是一个仇人。
“淑英你身体怎么样？”婆婆上前关心地询问。
“死不了。”周淑英心情不好，恶声恶气地回答。
张卫红听到这话眉头一皱，觉得弟媳这话有些太过。
抬眼看了婆婆，她一脸讪讪，显然并没有将弟媳的态度放在心上。
既然婆婆都不介意，她更没必要去理了，就转头去看刚出生的孩子。
只见她小小的一团裹在旧布包里。
头发稀疏，脸上红红的，带着些白细的小绒毛。
此时正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了。
小小的她并不知道自已从一出生就被父母给嫌弃了。
“这小丫头长得可真好看，很像淑英你呢，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她笑着对周淑英讲，希望能勾起这女人的母爱之情。
“再好看也改变不了她是个赔钱货的事实。
我宁愿要一个丑点的儿子，也不愿意要这么个丫头片子。”
周淑英厌恶地说，说完又瞪了眼襁褓里的孩子，恨她阻了儿子来的路。
“淑英，你家老大就是儿子，这回生个姑娘刚好凑个好子。这不是很好嘛！”她抱着孩子努力劝说。
“我只想要儿子，不想要赔钱货。”周淑英厌恶地回她。
张卫红心里虽然对弟媳这样的说法做法很不认同，
但想到她刚生了女孩儿，这心里正不得劲，情绪难免有些不好。
也就没再说什么刺激她的话。
只是让她好好休息，然后放下孩子就跟婆婆走出了产房。
接生婆也跟着出来，小叔子不情不愿地给出五毛钱的接生费，打发她走了。
周淑英在屋子里听到给了五毛钱接生费，就扯着嗓子骂骂咧咧:
“这果然是个赔钱货，刚出生就让家里破财。以后不定得要花多少呢，依我看这丫头片子不能要。李小山，我看你还是把她抱去扔了吧。”
小叔子闷着头不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她的意见。
她看不下去了，刚想开口。
公公婆婆先不忍心了，就劝说他们两口子:
“女孩儿也是一条命，稍微给点汤汤水水的也就长大了，并不需要太费神。
这长大后还能帮家里干点活计呢。”
她连忙帮着敲边鼓:
“就是，你们将孩子扔了，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说不定还影响大宝以后娶亲呢。”
“人家要是知道你们连亲女儿都扔，那谁还敢将女儿嫁给他呀！”
经过他们的一番劝说，两口子这才勉强将孩子留下。
只是虽然人留了下来，但日子却过得很苦。
弟媳从孩子出生就以没奶水由拒绝奶她。
还说既然是公婆要将人留下，那这孩子就让他们来养着好了，反正自已是不会养的。
婆婆没法儿，只得将孩子抱去自已屋里养着。
见她没有名字，就给取了名儿叫李山杏。
没钱买奶粉，公婆只得从自已的口粮里省出一些大米来。
用锅炒熟放到石磨里碾成米粉备着。
每天熬成稀稀的米糊喂养这丫头。
也是这孩子命够硬，竟然就靠着点米糊糊长大了。
虽然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儿，但好在无病无灾，倒是很好带。
公婆虽然穷，但对这个小孙女还不错。
两人舍不得吃喝，可不会短了小丫头一顿吃的，偶尔还会买点零食给她香香嘴儿。
每当被弟媳知道，就会指桑骂槐地说老两口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