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个案子不就水落石出了吗?”白羚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中悠悠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众人的耳中,如同静谧湖面上泛起的圈圈涟漪。
“这只是个初步判断,尚且缺乏充足的证据。”老郑沉稳开口,眼神如锐利的刀锋扫过在场众人,“目前我们已将重点转向情杀方向,对此,诸位还有什么不同见解吗?”
老郑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便被一层静默所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片刻之后,江汉打破了这片寂静,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与无奈:“这还有什么可多虑的呢?既不是为了图财,也不是出于仇杀,多半……多半就是情杀了吧。”
朝颜轻移身躯,悄然在白羚身旁落座,微微侧首,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困惑:“我总也弄不明白,这情杀与仇杀究竟有何区别呢?因情而生恨意,心怀怨忿以致行凶,这不也是仇杀的一种吗?”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天真,又透着些许不解,显然这个难题在她心中已萦绕许久。
白羚微微皱眉,轻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此时,黄涛打破了沉默:“真正的仇杀,从来都与爱情无关。”
黄涛刚说完,老郑突然笑出声来:“这话听起来真像大曾平时的口吻啊。”
大曾低垂着头,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老郑见他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大曾,走神儿啦?”
当这声呼唤终于穿透思绪的迷雾,大曾猛地回过神来。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沉稳而坚定:“我打算再次前往现场进行勘察。”
老郑稍作停顿,旋即转头望向江汉,他那深邃的眼神中仿佛藏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声音沉稳而略带期待地说道:“说说你们那个案子的情况吧。”
“常静刚与筹备婚事的男友分道扬镳,她向来交际广泛,甚至涉足过传销推销等灰色地带。因此,她的死因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江汉神情凝重,语气低沉地剖析着,“每一段过往经历,每一个结识的人脉,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关联。”
“那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老郑追问道。
“还能怎么办,挨个排查呗。厂内的嫌疑对象我们已经排除了,接下来就查她的社会关系。”江汉回答得干脆利落。
“几点啦?先垫点儿吧。”大曾看了看表,笑着提议,“咱们要抓的人没准正在下馆子呢,咱也别饿着。”
大曾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几袋泡面分发给众人。第二天一大早,大曾、季洁和朝颜再次来到案发现场。
当大曾路过厨房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旋即径直迈入。季洁与朝颜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曾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朝颜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与关切。
“你们快过来,来看看这里。”大曾招呼两人走到煤气罐旁,然后缓缓侧过一个煤气罐,只见煤气罐上赫然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那鲜红的颜色在黯淡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目。
“这血迹和案发现场的……”季洁仔细观察着说道。
“取样对比,痕检组又有活干了。”大曾指着一旁桌子上遗留的蚊香沫继续说,“你们再看看那边。”
“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大曾轻笑着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三人从案发现场出来后,脚步沉重地走进了一家面馆。季洁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筷子,轻轻挑起几根面条送入口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大曾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故意打趣道:“嘿,我说,这可是我特意选的地方,难得请大家吃顿饭,可别光顾着发呆,连面的味道都没尝出来啊。”
季洁抬眼望着大曾,眼神中满是懊悔与后怕:“我们怎么就疏忽了那三个煤气罐呢?我还差点把柳建伟也带上错误的道路,真是险啊。”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自责,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几分,仿佛还在为刚刚的险情心有余悸。
“这就是有搭档的意义所在呀。你们没注意到,但我留意到了,这不就足够了吗?”大曾轻笑着回应,嘴角勾起一抹温和而从容的弧度,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淡然与笃定,仿佛在诉说着对伙伴间默契的信任。
“颜颜是新来的,没注意到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我……我却无法原谅自已的疏忽。”季洁的声音低沉下去,话语中浸透着深深的自责,那语气仿佛沉入了水底,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懊悔。
大曾正呼噜噜地吸着面条,听到这话,他缓缓停下动作,用筷子轻轻挑起几根面条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含糊不清却又带着几分认真说道:“这哪是疏忽啊,这是愤怒。试问,谁看到那么年幼无辜的孩子遇害,心中能不起火?愤怒如洪水猛兽,会让人瞬间失去冷静,忽略一些细节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我呢,反而挺欣赏你的这份愤怒。那愤怒里藏着对正义的坚守,对弱小的怜悯。”
“什么?”季洁抬起眼眸,眼中写满了疑惑与不解,那神情仿佛在问: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曾咽下口中面条,嘴角扬起一抹憨厚的笑:“你啊,是个性情中人,这般反应最是真实不过。我呀,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他边说着,边抬眼看向对面埋头吃饭的朝颜,“快吃吧,你看颜颜都吃得差不多啦。”
季洁轻轻抿了抿嘴唇,筷子上还挂着几根面条,突然眼睛瞪大了一圈,腮帮子不自觉地鼓了起来。“哇塞这面怎么这么辣呀!”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
大曾坐在对面,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哈哈我早就说了这是特制的麻辣面嘛,你这才吃出来啊?”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季洁被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喝了一口茶才缓过神来,白了大曾一眼:“你这家伙,早不说清楚。”说完又不死心地夹起一小筷子面,在嘴边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