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案六组：枪杀案（七）

老郑的手机骤然响起，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后，几句简短的回应便匆匆挂断。转过头，老郑的目光落在大曾身上，语气平和却不失凝重：“是严大队打来的，让我马上去他办公室……局长也在那里。”

大曾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光滑的桌面，那平静得如同古井不波的面容下，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心绪。“论功行赏啊。”他轻声开口，声音平淡得像是一片漂浮在水面的羽毛，然而在这看似无澜的语调里，却隐匿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沉重，宛如深海下的暗流，悄然涌动。

“啊……”老郑低应一声，未再多言，旋即转身，脚步匆匆地朝向严大队的办公室行去。长长的走廊上，他的脚步声一下下地回响着，每一记声响都仿佛敲打在这压抑的空间里，空气中仿若弥漫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息，沉甸甸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严大队的办公室里已坐满了人。局长手握纸杯，缓缓转动着，目光如冰般严肃而凝重。几位督察亦在场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其中一位督察将视线从局长身上移开，沉声说道：“督查室是在下午接到报告的，我和技术员即刻赶往医院查看情况。经确认，那确是一处枪伤。所幸老太太已在医院接受治疗，目前暂无生命危险。”

局长微微颔首，视线随之落在刚踏入会议室的老郑身上。此时，技术室的小高正将一张精心绘制的现场场景图稳稳地贴在白板中央。“各位，请看。”小高的声音平稳而清晰，“这是案发地点——老太太的住所。该住所距离街道外沿约二十米远，这条狭长的胡同与繁华的大街之间恰好形成一个四十五度的夹角，宛如一把无声张开的剪刀。此处，”他指向图中标注的一处，“是老太太家的窗户，从窗台到地面垂直高度为1.5米，窗框宽度则为45厘米。根据我们细致的弹道分析结果显示，子弹最终击中的确切位置就在这里。”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图上一个醒目的红点处，仿佛那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命运交汇点。

小高以他一贯平稳而专业的语调陈述着，整个房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局长身上，那目光中带着期待与紧张。局长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而又凝重，缓缓对老郑说道：“务必彻查打伤老人的子弹究竟出自哪支枪。倘若此事当真与我们有关，那么，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便是我们不可推卸的使命。”

“是，我们即刻安排。”严大队毫不犹豫地答道，声音沉稳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局长离去后，老郑缓缓落座，长久地沉默着，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严大队啊，”他抬眼望向对方，语气中满是忧虑，“查这件案子，恐怕会严重打击队员们的情绪，我实在担心这会影响到后续的工作进展……”

“功是功，过是过，绝不能因有功便将过掩盖。”严大队目光如炬，直视着老郑的双眼，语重心长地说，“你身为组长，更应明辨是非曲直，切莫心存抵触，要正视问题所在啊。”

老郑缓缓低下头，声音虽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身为一名党员，我自当遵守初心，服从组织的决定。”

当老郑回到组里，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刹那间，组里的气氛仿佛被一层寒冰所凝固，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大家都沉默不语。老郑缓缓吸了一口烟，那缕轻烟袅袅升起，似是带着无言的沉重。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安静坐着的朝颜身上，轻声吩咐道：“颜颜，你把各人开枪的数量都记下来吧，我开了两枪。”此时的朝颜只是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季洁轻叹一声，打破了这片压抑的寂静：“大曾他们几个当时并不在场。开枪的，明明确确就是那三个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如实说出来不就完了。”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迫切，似乎想让事情尽早有个明晰的结果。

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缠绕，大家都在屏息以待，静候那即将揭开的真相，每一秒的等待都显得如此漫长，仿佛时间也在这一瞬停滞，只为那即将到来的真相揭晓时刻。

老郑紧锁眉头，语气中夹杂着难以掩藏的不悦：“谁说的只有三个人？难道其他组的人就不应被计入吗？”这句话从他口中吐出时，仿佛还带着几分因不满而生的沉重。

当这句话传入季洁耳中时，她仿佛从迷雾中猛然惊醒，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红晕，下意识地抬起手挠了挠头，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说道：“哎呀，我这脑子今天像是被浆糊糊住了，真是有点迷糊了。颜颜，你可要记好了啊，我开了四枪。”

她的话音甫落，牛小松的思绪猛地被拉回到第一枪射出的那一刻。当时，一位老太太恰巧从邻近的窗户探出头来，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令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喉咙。牛小松微微迟疑，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颤抖与虚弱：“我……我开了五枪。”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又难以掩饰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当这句话吐出的刹那，整个房间仿佛被施了魔法，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空气仿若凝固，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几秒的寂静里，只听见各自心跳的声音，大家都在屏息等待老郑的回应。老郑静静地伫立着，沉默如同一座沉稳的大山，压迫感悄然弥漫开来。终于，他缓缓抬起眼眸，声音低沉而平稳地打破了寂静：“颜颜，你把这些记录下来，稍后让百羚送去督查那里。明日一早，我们务必全部抵达现场核对弹道与弹头，一个环节都不能疏忽。”

老郑的话语音刚落，便径直转身，脚步沉稳而有力，一步一步朝着自已的办公室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的一瞬，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而留在原地的人们，依旧沉浸在老郑那番话所带来的震撼与深思之中，无人言语，只有各自心中思绪在悄然翻涌。

画面渐渐拉远，定格在老郑背影上，气氛略显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