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的到来,让三皇子府的宾客浮想联翩,有说三皇子没有母族势力,陛下这是给三皇子撑场面,又说是因为三皇子妃名门贵族,陛下重视。
李能端着酒杯,他娶妻的场面比这大的多,所以也不会因为父皇多给三皇子一点,他就生气。在他看来,三皇子老实无用,不足威胁。
但是不妨碍他去刺激大皇子李周,“三弟养在长乐宫,到底和我们不同,父皇高看他一眼呢。”
李周心里藏不住事,面上就显露出来,他冷笑,“可不是吗?咱们两的正妃都是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到三弟这,父皇千挑万选了一个双侯之女,可见嘴上的心疼喜欢都做不得数,得看实际。”
良妃早已失宠,李周除了占长没有别的优势,不像贤妃和二皇子,可是一直标榜自已是宠妃爱子。
结果还不是和他差不多。
热热闹闹拜完堂,婚宴开始,李衡敬酒到李周面前时,李周就借着酒意将江适然在国子监作弊的事说出,周围的宾客有一瞬间的静默,李周只当不知,只是笑盈盈看向李衡,“三弟,不是大哥说你。”
“这小舅子的前程你一句话就给安排了,何必让他还去国子监受这个罪,你要是不好说,大哥替你办了。”
李衡没有笑,“小舅子的事自有岳父做主,我不好越俎代庖的。”
“就瞧不上你畏畏缩缩的小气劲,你是皇子,天潢贵胄,你岳父不过就是一个侯爷,难道你还做不了他的主。”
“大哥喝醉了。”李衡拦着他,“少喝些吧。”他让大皇子府的人上前,扶住他去醒酒。
宾客间虽没有明着讨论,但是互相眨眼,都在想这件事,国子监考题泄露不是秘密,借着大考处理了一大批学生和老师。
影响颇深。
京官子弟进国子监读书最是容易,到年纪就送进去,真有那冥顽不灵学不进去的,也会在一次考核不过后就借病借口,自已主动退学,绝对不会落到被国子监劝退的那一步,让家里蒙羞。
此番大考,不少人被劝退,那就是扯了遮羞布,年轻的孩子被大人勒令在家,不要出去走动徒增笑话。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有昨天也在秭归侯府发嫁宴上的人就说,“昨日秭归侯还将那长子带在身侧,里里外外的张罗介绍,原以为是俊才。”
摇头下没说出的话不言而喻。
“他是侯府长子,现在又有个皇子姐夫,日后的前程不在这国子监内。”
“在不在的,别人因为他做出的事倒霉,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有人摇头,“真俊才还是庸才,烂泥扶不上墙。”
婚宴后半段,大家都讨论子女前程去了。
李能安慰李衡,“大哥这人喝了酒嘴上就没把门,你别往心里去。”
李衡面露苦笑,“我只是担心今日传出这样的话题,会让正妃脸面有失。”为了大婚顺利,他都特意让人把江适然择出去,没想到没防到李周的这张嘴。
也怪他,事情想简单了,原本想着借李周的口说出自已人情操作的事,在父皇那大事化小,但是秘密说出去,就不会事事都在自已掌握,你管自已嘴容易,管别人嘴难。
下次再不借李周的嘴了。
婚宴的话题到底传了出去,江兴杰面色难看,他让江勇去国子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勇也是一脸难色,“昨日我送嫁妆到三皇子府,就听到皇子府的下人说,国子监祭酒去找过三殿下,三殿下为了不影响皇子妃大婚的心情,特意将此事瞒下,都说三殿下看重正妃呢。”
“那你回来怎么不说?”江兴杰暴怒,想到自已昨日把江适然带在身侧,给他介绍人,让他喊叔叔伯伯的攀交情,他跟每一个人说,江适然在国子监读书,成绩优异。
他想到今天以后京城里会怎么议论他,说他把块朽木当块宝。
江兴杰脚底虚浮,觉得自已要站不住,国子监的事他也知晓,以为和江适然无关,他还同别人说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以作弊手段获取考核过关,趁早别学,有辱斯文。
没想到有辱斯文的是他。
他一生要脸面,没曾想在他女儿风光大嫁的这天,被他心爱的儿子背刺。
“原想着大姑娘出嫁这两日,侯爷有事忙,想等着等大姑娘归宁后再说也不迟。”这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江勇小心措辞,“具体什么情况没去国子监问,这也不清楚。”
“去问。”江兴杰冷声喝道,随即又把江勇叫住,“备车,我亲自去问。”
李衡已经勒令前头宴席上的事不要传到后院去,嘉成郡主最是好玩八卦,立即就去问江从南,婚房里看新嫁娘的内眷也都知晓了。
好在元阳立即就疏散了人,不让在婚房议论这个,“新娘子今天只能说好话,都别没事找事啊。”
李衡来婚房和江从南行合卺酒,等到繁琐的礼仪结束,屋里只剩两人,李衡先道歉,“对不起啊,大哥喝醉了胡言乱语,嘉成又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特意到你跟前学舌。”
“此事真要论起,是我对不起殿下。”江从南轻声细语,“因为我家里的事让殿下脸面无光。”
“就是为了不让你这么想,我才特意让祭酒将你弟弟的名字划去。”李衡懊恼,“结果还是没拦住。”
江从南看他客气的很,又不想新婚之夜就沉浸在彼此抱歉的环境里,她主动拉起李衡的手,“殿下有维护我的心,就胜过万千。”
李衡立即红了脸,耳朵根都红的滴血。
他举起手犹豫要不要放在江从南肩膀上。
其实步骤他都清楚,但是真到落实的时候,他又开始怀疑该不该这么做,会不会太唐突了,毕竟他和江从南,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要不等熟悉了再。”李衡建议。
话没说完就被江从南压到床上,“我有一本避火图,里面内容看不太明白,殿下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