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朵乌云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律所，在承正工作的压力大到让人无法想象。
有关实习生的第二阶段的考核，同样也是要打一场官司。
但是连雨这次拿到的案件有些棘手，是有关青少年校园霸凌的案件。
涉及到校园霸凌，再加上对方是未成年，官司打起来很不占优势。
连雨作为校园霸凌那一方的代表律师，需要为他打赢这一场官司。
校园霸凌那方的男孩子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受害方却是一名正在上高二的十七岁未成年。
受害方是未成年，还是高中生，事情发酵后舆论一边倒地支持高中生，对那位实施校园霸凌的男大学生进行了人肉攻击和责骂。
男大学生自已找来了承正律所，想要找人给他打官司。
连雨偏偏就这么倒霉地被分到了这个案件。她揉了揉眉心，觉得头有点疼。
“连雨，你怎么了？”宋铭宇端着咖啡过来，在她旁边站定，“不舒服啊？”
“没有。”连雨吐出一口气，“在想案子的事情。”
宋铭宇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但又有点幸灾乐祸：“不得不说，你真倒霉，竟然抽到了这个案子。”
连雨觑他一眼，语气凉凉：“你抽到高中生的辩护律师，和我打擂台，小心被我打下去。”
宋铭宇嘿嘿直笑：“得了吧。这个案子谁输谁赢一目了然，这次我肯定赢你！嘻嘻嘻！”
连雨：“……”
宋铭宇迈着轻松的步伐，哼着小调离开了。
连雨叹了一口气，看着桌面上放置的资料，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即便这个案子注定要败，她也得按照流程来，得去见一见那个男大学生。
她给男大学生打了电话，约了下午咖啡厅见面。
到了地方的时候，连雨选了靠窗的位置，等着人来。
但是到了约定的时间，人还没来。
又过了十五分钟，还是不见人影。
连雨猜测自已要被放鸽子了，她是最注重时间观念的人。
既然等了他十五分钟还没来，那就不会再等下去了。
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两只耳朵上扎满耳钉，在零下几度的京城还穿着破洞裤的男孩走了过来。
“嗨喽？”男孩懒洋洋地和她打了声招呼，“你就是连雨？”
“顾川？”
“是我。”
连雨说：“你迟到了十五分钟。”
顾川抓了一把自已的头发，“不好意思。我刚睡醒，昨天喝多了。”
这种二世祖，是不会知道时间的宝贵的。还记得和她的约定，或许就是他认为的对自已最大的尊重了。
“你和我说说那天的情况。”
顾川有点生气：“我真是操了！”
“公共场合用语文明一点儿。”连雨冷着脸。
顾川说：“这算什么公共场合？这家咖啡店是我家开的，是我的地方。”
“……”连雨是彻底没话说了。
“哎呦，那不我高叔？”连雨正等着他说那天的情况呢，他咋咋呼呼地从凳子站了起来，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手还挥舞着。
连雨循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正对上高垠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高垠进了咖啡店，看了连雨一眼，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
顾川嘿了一声：“你俩认识啊？”
“认识。”高垠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在连雨和顾川身上流转，“小川，你和连雨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代理律师。”顾川说，“我最近倒霉遇上点事儿。”
高垠挑眉，“你遇上事了？什么事，怎么不联系我？”
顾川扯了下嘴：“这不是不敢让家里知道吗。要是让我小叔知道，得打断我的腿。”
高垠笑笑，然后看向连雨：“我在这应该不会打扰你们两个人谈事情吧？”
连雨还没说什么，顾川就说了：“不打扰，都自已人。”
“……”连雨好一阵无语，谁和你们是自已人了。
顾川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连雨，从听的时候连雨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放下过。
“你说那天是那个男高中生挑衅你的？”
“是啊。”顾川骂了一声，“我觉得那人有病，看着挺秀气一男的心思那么龌龊。”
“龌龊？怎么龌龊了，具体说说。”
顾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吞吞吐吐的，有些不好张嘴，“那天我从夜店出来，等着司机来接。当时有点尿急，旁边就是一小巷子，我就寻思着…去那方便一下。结果我刚把裤子脱了，在暗处就冲出一人往我下面摸。我真是操了，吓得我差点尿出来！”
连雨：“……”
高垠：“……”
顾川越说越生气，“他还变本加厉，想弄我。我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我能受这窝囊气？当即就把他拽过来揍了一顿，谁曾想那小子这么不经揍啊！也是我倒霉，正好有人路过看见了，报了警。”
“我把那天的情况都给警察说了，我那应该算是正当防范吧？但是他们都不信我！而且那变态平常在学校和家里都装的可乖，可懂事了。父母眼中的好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但看我呢，一看我这穿着打扮就把我定性成不学无术的王八蛋了，更不信那变态对我做的事情了！”顾川有点委屈，“高叔，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
高垠带着笑意点头：“你确实挺倒霉的，有嘴说不清。”
“对呀！而且附近那小巷子黑黢黢的，也没个监控。”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可来劲了。
连雨忍不住打断他：“顾川，你之前认识秦一鸣吗？”
那个男高中生，就叫秦一鸣。
“不认识啊。”顾川摸不着头脑，“那天我没看见他长什么样，然后更是把他打的爹妈都认不出了，谁知道他长什么样？”
连雨从携带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穿着学生校服的秦一鸣。
秦一鸣长着一张娃娃脸，带着黑框眼镜，一看就符合那种很乖，学习很好的孩子的刻板印象。
顾川认真看了，摇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秦一鸣所在的市九中，和你的学校仅一街之隔。”连雨让他好好回想，“你真的没有在附近见过他吗？”
顾川又把头低下去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嘶了一声：“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好像经常能在学校附近看见一个长这样的人。”
“你能调到学校附近的监控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连雨的语气是十分肯定的。
“能啊。”
顾川还没理解过来连雨说这句话的意思，但高垠却瞬间明白了。
“那就去调，近来三个月的监控。”
顾川下意识看了一眼高垠，高垠对他点点头：“按她说的去做。”
顾川一口应答下来：“行。”
要走的时候，顾川期期艾艾地对高垠笑。
高垠笑着给了他一拳，”我知道，不告诉你小叔。“
”谢了啊，高叔。“顾川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连雨也要收拾东西离开，但是被高垠拉住了胳膊。
连雨神色冷淡：”放手。”
“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连雨微微一怔，什么日子？
她下意识地算今天是不是父母的生日，高垠见到她那样就知道她给忘记了！
“你可真行。”高垠恨恨道，“今天是周六。”
周六？
连雨突然想起来，之前答应过高垠，每周六要去他那给他做一顿饭。
“我记起来了。”连雨收拾好东西，“答应你了就会做到。怎么？害怕我不认账，特意来堵我了？”
连雨才不信，高垠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咖啡厅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