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朵乌云
衣服凌乱地铺在地上，她捡起来穿好。
身后传来开门声，她没有回头去看也知道是谁。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她身后，“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连雨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昨晚的事是意外，还是你设计的？”
清醒过后，她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昨夜的一切都太巧合了，她被QQ巧合带来这个酒吧，高垠也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她又巧合地喝了那杯掺了料的酒，然后被高垠带走。
太多的巧合碰到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还有QQ，是她带自已去的酒吧，那杯掺了料的酒是她亲手端给自已喝的，等她药效发作想要找她的时候她人却不见了。
还有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一切一切都有迹可循。
“你认为呢？”高垠没回答，将话题重新抛给她。
“你是故意的。”连雨笃定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是你为我设的局！”
高垠不屑一笑：“是又怎样？”
“我给过你时间了，是你自已一直拿乔。”高垠十分残忍地说，“现在我不乐意和你玩什么追求的恋爱游戏了，我要按自已的心意来。”
啪——
一声脆响，连雨的巴掌落在高垠的脸上。
她的手都有些抖，“王八蛋！”
高垠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的脸颊，突然拽过连雨的胳膊把人压在床上，“打人不打脸，懂不懂规矩？是不是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总是记不住。”
“你放开我！”连雨抬起自已的膝盖，想要踹他，但是被高垠死死压在身下。
“看你这样子，身体应该没事儿。”高垠低沉说，“那我们再来一次。”
“你这是犯罪…”剩下的话尽数被堵在了嘴里，只剩下呜呜声。
情景再现。
连雨强撑着没有晕过去，她不能晕，她得在结束后及时保留证据。
时间被无限拉长……直到结束。
高垠想要抱她去浴室洗澡，但是被她拍开了手，“别碰我。既然你发泄完了，就让我离开。”
高垠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难看：“你要走？”
连雨拿起自已的衣服穿上，连抬个手都感觉到费劲。
穿衣服就让她出了一身的汗，站起来还有些晕。
“高垠，你会为你所做之事付出代价的。”离开前，连雨这样说。
因为手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身上也没有现金，直接打了个出租车到市局，去找了虞清远，让虞清远付了钱。
虞清远见她只穿着个毛衣，脸色雪白，毫无血色，皱眉道：“小雨，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说着脱掉自已的大衣给她披上。
“谢谢师兄。”
虞清远没问她这么着急来找自已是什么事儿，先把她带到了自已在警局的休息室，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这才坐下来，问她：“小雨，发生什么事了？”
连雨喝了一口热水，让自已的心肝脾肾暖和了过来。
“师兄，”她抬头看向虞清远，“我…被性侵了。”
连雨从不觉得女孩子受到侵害后害怕丢人，害怕指责而缄默不言是对的，这样只会让自已受伤，让罪犯逍遥法外。
她也不可耻自已说出这两个字，她是法学生，以后要为无数弱势群体发声，自然也要为自已发声。
虞清远面色大变：“是谁？你看清他的脸了吗？有没有保存好证据？”
连雨点点头，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这是连雨第一次看见虞清远这么失态，忍不住笑：“师兄，怎么看着你比我还生气？”
虞清远神情严肃，“因为我把你当家人。”
连雨愣住了，心中泛起苦涩。
“我先带你去取证。”虞清远说，“这件事性质很恶劣。你放心，师兄一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连雨定睛看着他：“好，我相信师兄。”
虞清远找了一个女警陪着她去做取证，待连雨将毛衣脱下来的时候，女警看着她浑身的痕迹都沉默了。
女警说：“真是人渣……”
连雨嗯了声，“人渣。”
取完证出来的时候，虞清远就站在门外等她。
“我送你回去。”
连雨点头：“好。”
虞清远开车送她回去，连雨说：“师兄，我不想回宿舍。”
“好。”虞清远说。
虞清远忍不住地扭头看她，但是连雨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休息。
“师兄，你总看我干什么？”连雨忍不住打趣他，“开车要专心啊，虞警官。”
虞清远说：“小雨，你表现出来的样子太平静了。”
作为警察，他见过不少遭到侵害后陷入自责，懊恼，崩溃情绪中的女孩子。但是连雨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在讲述经过的时候冷静的像是在讲述一个冰冷的案例。
她这样平静，虞清远很担心她。
情绪得不到宣泄，找不到出口，最后就会在体内爆发，最后毁掉一个活生生的人。
“师兄，”连雨目视前方，轻声说，“每个人遭遇意外后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以平静对待一切糟糕的事情，才能让我的思路更清晰。歇斯底里地宣泄情绪对我没什么好处，只会让我觉得筋疲力尽。”
“我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事情发生后纠结于事情本身没有用，有用的是怎么解决。你干了那么些年警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虞清远叹了一口气：“你活的太通透了。”
“是好事还是坏事？”
虞清远摇头：“我也不好说。”
连雨笑：“竟然还有师兄你不知道的事情。”
“你师兄我也不是万事通啊。”
两人相视一笑。
虞清远将连雨带到了他住的地方，“小雨，你去洗个澡，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客卧里有洗漱用品，衣服我给你带回来。”
连雨也没有推脱，“谢谢师兄。”
连雨洗了澡，在浴室的镜子里看着自已惨不忍睹的身体的时候，她突然捧起一捧水洒在了镜子上。
水模糊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