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雨打开男人朝着她伸过来的手,就仅仅是打手这一个动作,就让她没有站稳晃了一下。
但事实上,她挥出去的力度也软的像绵羊。
“跟我走呗。”
连雨指尖掐进了肉里,竭力让自已保持清醒:“滚。”
“不跟我走的话,”男人笑着说,“那你就得留下来陪我们这一群人了。”
男人突然伸手一推,连雨就被轻而易举地推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身后伸出手一下子把她拉进怀里去。
残存的理智在叫嚣着危险,“放开我!滚开!别碰我!”
包间里的灯光昏暗无比,他看不清身边男人们的脸,他们的脸却被分解成了模糊的色块。
有手在她身上乱摸,有下贱低流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像杂乱的丝线缠绕在她身上,她越挣扎越乱,越紧,越逃脱不得。
她的手在旁边摸索,抓住了一个酒瓶子,朝着最近的一个人的头挥过去。
“我操!”
被酒瓶子砸中的男人捂着自已的脑袋,一看,没流血。
连雨挥舞着酒瓶子,神色冷峻,让他们离自已远一点。
但她现在的状态简直毫无威胁力,那些男人也看得出来她是虚张声势,并不后退。
连雨咬牙,发了狠,将酒瓶子往大理石桌面上一磕,酒瓶碎裂。
她拿着碎裂的酒瓶子尖刺部位抵在自已的脖子处,尖刺划破了她的皮肤,溢出血珠。
“别过来!”连雨说,“不放我走,那我就只能死在这。我认识市公安局刑侦队长,要是我死了,他一定会调查到底。”
有人不屑:“区区一个市局刑侦队长,能怎么样啊?他算老几?”
“他姓虞。”
“虞?”有人变了脸色,“虞家的人?”
“我听说虞家小儿子在市局当警察,说的不会是他吧?”
连雨为他们证实:“就是他,虞清远。”
这伙人都踌躇了,被虞家这个名号吓住了,不敢再上前,连雨松了一口气。
邱乐嗨哟一声:“我们不动你,但也不会放你走,你就在这待着吧。”
连雨看不清是谁在说话,她的心被重重一握。
她能感觉到自已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如果不及时离开,她的理智会被人本能的欲望吞噬,她会坠入万丈深渊。
有人守住了门口,她握着碎酒瓶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一个被阴影遮盖的男人身上,不知为何连雨看不清其他人的脸,唯独看到了那个人,高垠。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跌跌撞撞走到高垠身边,因为头晕站不稳,整个人双膝跪在了地上。
她抓住了高垠垂落一侧的手,央求道:“高垠,你带我走。”
高垠目光下垂,居高临下,没有说话。
连雨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高垠,算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你让我带你离开,凭什么?”高垠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放在平常,连雨脑子清晰的时候,一定能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
但是现在她不是理智的连雨,她的头脑被恶魔占据,对于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好。”她呼吸沉重,“那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给谁打?给虞清远?”
连雨胡乱点头:“虞师兄会来的。”
高垠眼神变得凶狠,站起身来就想走,连雨却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裤脚。
在她迷糊的意识里,在这个房间里,她认识的只有高垠,也只有高垠能帮助她。
高垠警告:“放手。”
连雨摇头,不能放,她不能放。
“连雨,我可以带你走。”高垠说,“只要你吻我。”
连雨抬头看他,借着沙发的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去亲他。
但是她够不到,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高垠看了两秒,忽然俯下身来,连雨环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她不会亲吻,只是胡乱地贴着,最后被男人反客为主,占据了主动权。
包厢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动了,看着这一幕不敢说话。
邱乐咽了一下口水,觉得有什么事情超脱了掌控之外。
高垠放开她,被这个吻勾起身体里更大的火,连雨几乎是哭着说:“带我走,带我走。”
“好,我带你走。”
高垠一把将人抱起,带着她离开了包间。
高垠将人放在后车,吩咐司机开车。
后车内,连雨难受得紧,头搁在高垠的胸口来回蹭。
高垠的家,她将人扔在了床上,连雨蜷缩着,“这是哪儿?”
高垠解着衬衫扣,“我家。”
“去医院。”连雨坚持,“医院。”
高垠解扣子的手一顿,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
连雨觉得自已置身于烤炉之中,下一秒就会被融化。
身体内某个东西得不到满足,在叫嚣着。
她想脱掉身上给她增加热量的毛衣,但怎么也脱不下来,弄到最后崩溃不已。
但高垠就这么冷眼旁观。
连雨从床上滚到了地毯上,“……我好难受。”
她爬到高垠坐着的沙发上,像是久旱的人找到了水源。
她去亲他,去抚摸他,但是被躲开,被抓住了手。
连雨眼泪滑过,“我好难受。”
“这次我可没逼你。”高垠那双无情的眼睛看着她,“是你主动的。”
“重复一遍。”
连雨迷茫地看着他,高垠一字一句:“说,是你主动求我和你做的。”
连雨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机械重复:“我主动求你和我做的。”
“好。”高垠亲了亲她的眉心,“我答应你。”
一夜荒唐,满室旖旎。
连雨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疼痛不堪,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她缓了十分钟,才从床上坐起来。
但是牵扯到了伤口,让她头皮一炸。
随着她起床的动作,身上的被子也随之滑落,露出了遍布痕迹的胸口和脖子。
她心中一凉,揭开了被子。
被子下的身体,也一样不堪。
记忆突然复苏,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她放在身侧的手死死抓住被子,直到疼痛袭来,她才看见自已的右手上包裹着纱布,里面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