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
慕思荠从辰南王府回去就被慕沅珠叫了过去。
“堂姐。”
慕沅珠冷睨了一眼慕思荠,眼神下意识扫向她的肚子。
果然跟她娘一样都是狐狸精,竟然用狐媚子手段怀上了康王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手里的底牌,就她害她在众多氏族面前丢脸一事,她就定不会轻饶了她。
她掩去眼底的妒意,冷声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慕思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瓷药瓶,双手呈上:“回堂姐,已经备好了。”
“宫里呢?”
“宫里的人也已经安排好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慕思荠前段时间亲自跑了这一趟。
慕沅珠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狐媚子,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处嘛。
盯着慕思荠手中的药瓶,慕沅珠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朝贺宴那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慕思荠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心有余悸的担忧:“堂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要是被人发现......”
“叫你做你就做!”慕沅珠不耐地打断慕思荠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藏着的那点心思。”
“慕青柠爱康王爱得有多偏执我们都有目共睹,我不信你不担心被她知晓你与康王的事。”
慕沅珠的目光落到慕思荠的肚子上,想到她肚子里竟然怀着龙种,就恨得红了眼。
“你若是不想有人断了你入康王府的路,就必须除掉挡你的最大障碍。”
慕思荠身体本能的缩了缩,还是有些害怕:“可是堂姐,万一事情败露,我们都……”
“你既已安排妥当又怎会败露?”慕沅珠虽然看不上慕思荠那点狐媚子手段,但慕思荠性子沉稳,做事谨慎,所以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她。
既然她里外都打点好了,她就没想过这件事会出任何岔子。
“夜长梦多,保不齐哪天长姐就发现了端倪,到时,你再想下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然,慕思荠在听到慕沅珠的话后原本害怕的眸子闪过一丝犹豫。
慕沅珠得逞的勾了勾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在秘密被曝光和铤而走险间挣扎片刻后,她还是道:“堂姐,我不敢......”
“没用的东西!”慕思荠脸色骤变,她烦躁的一把抢过慕思荠手中的药瓶
慕思荠忙不迭的托起双手递给慕沅珠,好似手里拿着什么烫手的东西要尽快甩出去,
慕沅珠瞧见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冷哼:“废物!”
“慕思荠,别以为搭上了康王你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慕沅珠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已掌握了慕思荠的把柄,想要以此来要挟对方。
“如今你还没入康王府,万事皆有变数,说不定哪天……”慕沅珠伸手摸了摸慕思荠还看不出异样的肚子,脸上阴冷得意味深长:“听说沈姨娘几年前小产过,你说,你会不会随了你那个体弱的姨娘,也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慕思荠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她略显紧张的护住自已的肚子。
眸光一凛,却在慕沅珠看向她的时候,又巧妙地低垂下眉眼,掩藏住了眼底的狠意。
居然敢拿孩子要挟她。
找死!
沈姨娘七年前确实小产过,这件事被慕云天给压了下来,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当时沈氏就怀疑是姜佩嫉恨她抢走了慕云天,于是在安胎药里做了手脚。
可因为没有证据,姜佩也坚持否认自已没有做过。
慕云天本就偏心偏到了太平洋,压根就不相信姜佩是如此歹毒之人,又或者,即使真的是她做的,他也会包容到底。
这就是得宠与不得宠的区别。
沈氏是被老太太硬塞进慕云天府里的,二人同房都是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的。
沈氏自已也争气,只一次便有了身孕。
慕云天即使再不喜欢沈氏,如今对方怀上自已的孩子,他也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于是跟姜佩商量抬她做了姨娘,安置在偏院。
可慕云天一次都没有踏进过偏院半步,即使慕思荠出生,他也没过去瞧一眼。
所以慕思荠从小便没有得到过所谓的父爱。
七年前,也不知怎的,慕云天喝醉了回来竟破天荒宿在了偏殿。
第二日一早醒来便发现自已与沈氏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
为此,姜佩跟慕云天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
没过多久,沈氏便被诊出有孕。
慕思荠很开心,原以为这次她姨娘要母凭子贵重新获得父亲的宠爱,而她也能跟着被父亲多关注一点。
可没过多久,沈氏就意外小产了。
府医从沈氏平日里喝的安胎药中找到了可以致人流产的藏红花。
沈氏拿着藏红花找到姜佩对质,可姜佩却拒不承认是自已做的。
慕青柠也坚决维护她娘。
慕西柚跟慕思橙甚至倒打一耙,认为是她们自导自演故意陷害姜佩。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她们又怎么可能伤害自已的手足血亲?
为了谨防沈氏将事情闹大,慕云天竟然连查都不查,就以家主之威将此事强行压了下来,还不许任何人再提。
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这是慕思荠第一次意识到父亲的凉薄。
她以为父亲只是性情冷淡了些,只要她足够优秀,做的足够好,总有一天,父亲会像对长姐还有思橙、西柚他们一样,对她慈爱的笑。
可她没有想到慕云天会如此无情。
她姨娘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他的孩子,他不仅没有半分难过之色,甚至都不想知道他的孩子因何夭折。
期间,也没有见他去看望过一次沈氏。
其实哪怕一次,一次简单的关心和问候,她也不至于这么恨慕云天。
可她们在他眼里,就如同不存在,甚至还比不过一个陌生人。
他对路边的乞丐尚且存在一丝恻隐之心,却独独对她们母女,狠心至极。
沈氏因为此事伤了身子,再无怀孕可能。
一个女子,就因一个人的嫉妒心而永远丧失了成为母亲的资格。
而始作俑者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惩罚,依旧可以心安理得地蔑视她们,打压她们。
她们每天躺着血过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却越爬越高,仿佛只要她们想,一伸手就可以轻易捏死她们。
从那一刻起她就发誓,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她要将那些曾看不起她的所有人狠狠踩在脚下。
夜色下,慕思荠站在冷冽的空气中,任凭呼啸的寒风拍打着她。
她要永远记着这种屈辱感,她发誓,自已一定会爬到一个她们永远都无法企及的位置。
她要让她们所有人都跪在她面前臣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