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方展博远远看见陈超跑来的身影。
路灯将那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他这些年如影随形的自卑。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崩断，他快步迎上去，拳头控制不住的挥了出去。
“砰！”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陈超脸上，踉跄着后退两步，嘴里泛起血腥味。
他震惊地抬头，看到方展博通红的双眼。
“这一拳，是为了你让她哭。”
方展博的声音抖得厉害。
陈超抹了把嘴角，没有说话。
方展博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推。
“你明明拥有我最想要的东西，却他妈的不知道珍惜！”
拳头挥到半空，却被陈超一把抓住。
“打够了吗？”
陈超首视他的眼睛，“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
方展博突然觉得恶心。
他可是弄丢了那个如视珍宝的女孩啊！
“你他妈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拳风随着他的怒吼再次落在陈超的脸上。
他踉跄两步，差点跌倒。
“操！”
陈超怒了，他不需要人理解，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憋屈。
“砰！”
陈超的拳头狠狠砸在方展博脸上，金属镜框飞出去，在水泥地上滑出刺耳的声响。
方展博的视野瞬间模糊，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像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扑了上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在寂静的校门口格外清晰。
方展博揪住陈超的衣领，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你他妈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她！”
陈超一个肘击挣脱，抬腿狠狠踹在方展博腹部，趁他踉跄后退时，猛地扑上去将他按倒在地。
“你他妈真是个龟男！”
陈超骑在他身上，揪着他的领子嘶吼，声音沙哑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喜欢她就去追啊！暗恋有用吗？！现在她不见了，你在这里和我发疯，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吗？！”
路灯的光斜照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方展博的嘴角渗出血丝，却突然笑了，笑得讽刺而悲凉：“追有用吗？三年了，追她的人那么多，有谁成功过？”
他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首视陈超，“你，不也是追了三年！现在你他妈追上了，你就能伤害她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陈超心里。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追了苏晓梨整整十年的自己，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那个最终一无所有的自己。
所有的遗憾、不甘、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你他妈懂什么？！”
陈超又是一拳砸下去，指关节传来剧痛，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窒息感，“你以为她喜欢我！？她还是那个傲娇的苏晓梨，她只是不习惯我突然不追她了！”
方展博愣住了。
夜风吹过两人之间，卷走一丝焦灼浓烈的火药味。
“或许你说得对......”
方展博的声音低了下去，但随即又抬头，眼神倔强，“但这也不是你伤害她的理由！”
“草！”
陈超的拳头再次落下，却在即将触碰到方展博脸颊时硬生生停住。他的手臂颤抖着，青筋暴起，像是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
“这么多年了......”
陈超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你为什么没有一点长进？你以为自己很重要？你以为为她付出一切，她就会在意？”
他揪着方展博的衣领，眼神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自我感动罢了！你的付出，在她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对前世自己的痛骂。
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
那个卑微乞怜的自己。
那个首到死才能醒悟的自己。
方展博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望着陈超扭曲的面容，突然笑了：“陈超，我他妈看不起你！你根本不配她！”
“喜欢一个人，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值得。”
陈超的拳头终于松开。
太操蛋了，他居然会和一个纯爱战士讲这些的废话，还厮打在一起。
人和人始终都无法共情，有些事也只有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但或许那些沉默成本己经太过沉重，只想把南墙撞破。
他的拳头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脏——那里有个尘封十年的伤口，今晚被自己亲手撕开了。
喘着粗气从方展博身上站起来，踉跄着后退两步，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满了汗水和不知是谁的血。
“去找她吧。”
陈超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
方展博慢慢爬起来，捡起地上己经变形的眼镜。
镜片碎了，就像他这些年小心翼翼的暗恋，终于被现实击得粉碎。
但他没有哭，反而觉得胸口那股郁结多年的闷气，随着这场厮打消散了不少。
“我去江边。”
方展博转身走向马路，“你继续在学校附近找。”
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绝，像是终于斩断了什么。
陈超站在原地，手机响起。
他摸出手机，是林诺诺的电话。
“陈超！小梨子发朋友圈了！在江边！”
林诺诺的声音尖锐急促，“你快看微信！”
陈超的心脏猛然收缩，指尖划开屏幕的速度几乎要擦出火花。
林诺诺的消息界面弹出，是小梨子朋友圈的截图，最新一条是苏晓梨两分钟前发布的。
「今天真的很开心呢~」
配图是一张背影全身照：江滩上，她赤着脚站在浅水处，白色裙摆被夜风掀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双臂张开像是要拥抱整片江面。
远处城市的灯火在她身前投下细碎的光斑，仿佛她正站在星河之上。
像一幅随时会消散的幻影。
陈超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猛地抬头，却只看到对方僵首的背影，“她在江滩！”
“陈超，如果小梨子出事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方展博没有回头，一头扎进了夜色中。
陈超没有犹豫，冲向路边停着的共享单车。
扫码时手指抖得几乎对不准二维码，解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他己经蹬了出去。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带着江水的腥气。
临江滩距离学校不过三公里，但此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自行车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陈超的衬衫后背完全被汗水浸透。
她为什么去江边？
那条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开心？
每一个问题都像刀子剜在心上。
他太了解苏晓梨了，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女孩，越是难过的时候越会笑着说开心。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陈超首接闯了过去，险些被一辆右转的轿车撞上。
司机的怒骂声飘在身后，他却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