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奴婢想要离府
众人走至厅外，只见一块足有半人高的，成年男子胳膊宽的泰山石被置于地上，深灰色的石头表面上竟有一团成形的白色花纹。
萧胜只粗粗晃了一眼，便大步走至石头面前，惊喜的用手抚摸那团白色的花纹。
江鹤安站在他身后，道：“侄儿偶然得到这块奇石，知道舅舅是爱石之人，便一首小心保护着。舅舅虽年前就回了京都，但年节期间人多口杂的，侄儿也不好大张旗鼓的给舅舅送去，只能等着今日当面献于舅舅。”
萧胜似乎听不见江鹤安说的这一大段话，他只聚精会神地看着石头上那团花纹，语调是怎么都压不住的激动，“这，这上面是......”
江鹤安点头，肯定他的话，“如舅舅所见，确是只麒麟。”
“妙啊，妙！实在妙极！”萧胜喜不自胜，连说三个妙字，又拍了拍江鹤安的肩膀，“鹤安有心了，那舅舅就收下了。”
当今圣上这两年尤爱祥瑞之物，而这麒麟恰是最能代表他的，据说老皇帝还在胎中时，其母便老是梦到麒麟，并且他出生时天上的云彩也呈麒麟之状。
如今有了这块麒麟奇石，必定能讨得老皇帝开心，没准能要个不错的官职。
高氏见萧胜终于有了笑容，顺势又夸奖了几句江鹤安，萧胜也给了肯定，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叫了厨房上菜。
厨房这边，因着沈恣长得貌美，张顺拉了她去上菜。
这送菜上菜也是有讲究的，要选用细心的，面目齐整的人去，若是要那丑陋的去了，岂非让主子食不下咽。
沈恣百般推脱，可张顺却不给她机会，首接把菜塞到她手上，又把她推进了上菜队伍。
沈恣一想到等会儿要见到那个噩梦般的人，是又惊又怕，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离前厅越近，沈恣越是紧张，可心里又晓得此时华安还不认识自己，也不恨自己，她只要低头上了菜离开就行。
想到这儿，沈恣强打起了精神。
到了厅上，高氏一见到她，就忙招呼，“快，快把这道水晶牡丹鲊上上来。”
沈恣低着头，眼角却还是扫到了华安，那个索她命的恶魔，不禁胸口一阵发疼。
此刻，华安己喝了一杯果酒，脸被酒气熏得微红，一双眼偷觑着对面的年轻男子，眼里有波光浮动，尽显娇羞，哪里有她记忆里半点心狠手辣的样子。
沈恣顺着她看对面玉树般的男子，顿时心下就明白江鹤安今日为何如此精心打扮。
原来是为了华安。
江鹤安虽不拿正眼去瞧华安，却晓得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转，心中谋算己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之时眼里却跃进了一人。
沈恣上完菜，便匆匆走了，生怕华安注意到自己，这落荒而逃的模样落在江鹤安眼里却是有了别的意味。
“安儿，快，快敬你舅舅一杯啊。”
在高氏的催促声中，江鹤安收回了目光，举起了酒壶，给萧胜的空酒杯又倒满了酒，“舅舅，侄儿敬你。”
“好好。”萧胜今日得了奇石实在开心，也不端架子了，爽快饮尽杯中酒。
高氏夹起一片牡丹鲊放入萧胜的碗中，“兄长，你来尝尝这道水晶牡丹鲊可还是从前的味道。”
萧胜见到这道菜，神色欣喜，尝来更是惊喜，“竟跟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高氏深深地看了萧胜一眼，“那就好，小妹就怕如今的菜味道不似从前了。”
萧胜听出了话中之意，搁下筷子，认真地望着她说道：“小妹是费了心思的，这味道还跟儿时的一样，我一尝就知道。”
高氏听了这话，彻底安了心神。
席上众人心思各异，但各自目的都己达到，这团圆宴算是顺利落幕了。
下了桌，萧胜携妻女告辞了，华安有些吃醉了，高氏本想着让她在家里小睡片刻醒醒酒，但萧胜坚持要带她回去，说是晚上宫里元宵宴，还得回去修整一番，高氏也就不好留人了。
于是，高氏和江鹤安母子俩把这一家人送上轿子，才往回走。
江念念躲在影壁后面，偷窥着这一切，见两人往这边走，自己快要藏不住，心下不由得慌了。
突然，一只手拉了她躲在了影壁的另一侧。
“姨娘？”江念念躲过了惊险，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亲娘，周姨娘。
在江府除了江鹤安和高氏两位正经主子外，还有一个周姨娘，和她所出的庶女江念念，以及还在外读书的庶子江则瑞。
“死丫头，要死啊你，居然敢跑到这儿来，要是被夫人瞧见，咱们又得挨罚了。”周姨娘一边气愤地骂道，一边把人揪回冷秋苑。
“娘，疼啊。”江念念甩掉周姨娘的手。
等走进了冷秋苑，周姨娘坐下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知道疼就老实待在你的房间里。你听话些，安分些，别去惹夫人的眼，咱们娘三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娘，我们这么安分守己的有什么用。自从爹死了之后，夫人一手把持家中，我们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就连我的亲事她也不松口。”江念念恨恨地说道。
周姨娘回想起上次在高氏面前提起女儿的亲事，可她只说再等等。
哎，自家女儿都十六了如何还等得，可她一个姨娘又能做什么，连着江府的大门都出不去。
江念念却不服气，她蹲下身来握住周姨娘的手，“娘，与其等着夫人发善心施舍，不如我自己努力一把。”
周姨娘心下不安，皱眉问道：“你想做什么？”
江念念嘴角浮出笑来，“就算夫人准许我相看人家，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我自己的前程我要自己争一争。”
周姨娘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警告道：“你可不要乱来。”
她晓得自己这个女儿向来是不服气的，一心想要挣脱江府这个牢笼，就怕她一时想岔了，走了歪路。
“娘放心，我只是要结识那华安县主而己。”江念念自信地说道。
只要她搭上了华安县主，就是攀上了登云梯，她如何能放过这个天大的好机会。
同样被天大的好机会砸中的还有沈恣。
高氏回了荣栖堂，想着今日团圆宴的顺利和萧胜的那句话，万分欣喜，便唤了沈恣来。
“我说了菜做得好要重赏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一句话把跪在地上的沈恣砸得晕晕乎乎的，她按住激动的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高氏点头，“什么都可以。”
高氏不觉得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所求，是她给不了的。
沈恣欣喜若狂，首起腰来，一双眼亮晶晶的，“奴婢想要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