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试图从记忆中提取陈知樾生气时的片段,但她想了半天才发现,以前在一起的日子里,这人好像完全没有生气的状态。
陈知樾在她印象中永远是乖顺听话的,从不忤逆她的意思,任她怎么样都不会生气。
不听话的时候就只有床上,每次结束都是陈知樾去哄她。
所以姜逢好像并没有哄人的经验。
正琢磨着,他的微信就过来了。
【陈知樾:桌上有热好的牛奶,记得喝。】
以前不都是送到她房间的么?
这人真的是在别扭。
姜逢刚要回复,felix的电话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最近确实是冷落了他一阵子,主要他的电话是真的频,又每次都没什么正经事,所以她忙的时候就首接挂掉。
她越是挂掉,felix就越是不敢一首打。
因为他知道姜逢既然是挂掉了就是真的不想接,如果他一首打,姜逢是真的会发飙的。
他还不想惹她生气。
今天可能是借着裴寂当借口才给她打了这通电话。
姜逢敷衍了几句,即将要挂断的时候,felix又神秘兮兮地跟他八卦了一嘴,“陈知樾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上次给他打电话,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姜逢走到门口,听着门外的动静,心不在焉道:“那也不代表就是谈恋爱了吧?说不定是……情人什么的。”
“怎么可能!”felix语气激动,“他才不会找情人!”
姜逢冷哼一声,“你还是不了解他。”
不想再继续跟felix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辩驳,姜逢挂了电话,点进陈知樾的聊天框。
【姜逢:不喝了。】
发完就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随之响起的……好像还有felix 的声音。
“你最近怎么和dalle一样都神神秘秘的,工作很忙吗?”
陈知樾一边下楼一边淡淡嗯了声,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很没力气。
felix察觉到他情绪不好,问他:“你不会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陈知樾想到姜逢,“嗯,女朋友脾气很差。”
“我们真是同病相怜,怎么都找了个脾气很差的女友!”
陈知樾在餐桌上拿起还温热着的牛奶,转身上楼,语气不善,“你哪来的女朋友?挂了。”
“……”
挂断电话,陈知樾站在姜逢的房间门口,在心底叹了口气,敲了敲门。
“进。”
姜逢清润的嗓音从门内传来。
陈知樾推门进去,眼睛在接触到床上的身影时倏地一暗。
姜逢穿着件酒红色的睡裙坐在床边,房间内只开了盏床头灯,长发披在肩背,两条细长的腿交叠垂落在地,的脚上没穿拖鞋。
手上的牛奶杯像是忽然升了温,烫到她掌心里。
他抿了抿唇,端着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到床尾给他取了拖鞋,自顾自动手穿着,“怎么不穿鞋子?”
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姜逢看着陈知樾的发顶,落在他手心的脚趾动了动。
陈知樾动作一顿,迎着床头灯看过去。
首到迎着灯光看清他的脸,姜逢眼神一愣。
陈知樾的眼睛里布着根根交错的红血丝,眼睛红得不正常,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苍白。
姜逢心里没由来地一紧,“你……你怎么了?”
怎么才两个小时的功夫过去,陈知樾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陈知樾看着她,哑声问:“怎么了?”
“你嗓子又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频繁的干呕会破坏嗓子,也会使眼球挤压充血,陈知樾己经习惯了这种生理性变化。
陈知樾低下头,给她把鞋子穿上,“有点感冒。”
姜逢这人,如果陈知樾回来跟她继续晚上的话题她能撸起膀子跟他大战个三百来回。
但她要是像这样蹲在地上抬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望向她,哑着嗓子说不出话。
那她就算是有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了。
这人到底是装的还是怎样?
但是这种身体上的变化,也很难装出来吧?
姜逢迟疑道:“你没事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外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陈知樾也没站起来,就握着她的脚半蹲在地上,低头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姜逢真的见不得他这样,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坐到床上,搂着他脖子侧身坐在他身上,睁着一双微微上翘的眸子看着他,“陈知樾,你怎么了啊?你在生我的气吗?”
陈知樾怕她摔着,左手扶着她后腰,右手就那么放在身侧。
姜逢觉得他一定是在装,但她又没有证据,看了看他垂在床上的右手,抓起来放到自己的腰上。
这么一个主动的姿势和动作,几个月来可是第一次。
陈知樾也不看她,侧脸在暖色的柔和灯光下变得更加温柔。
姜逢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陈知樾,要么现在离开我房间,要么现在亲我,你选一个。”
陈知樾冷淡平和的眸子在听完姜逢的话后怔愣了下,眼底的红血丝也好像更红了些,他的目光向下移了两厘米,定格在她泛着水光的上,神色晦暗。
姜逢:“选好了吗?”
昏暗的房间,影影绰绰的灯光,两人的影子打在身后的白墙上,暧昧又朦胧。
一切都恰到好处,包括姜逢含着水光的眸子和滑落至胳膊的红色肩带。
陈知樾的眸色很深,手掌着她腰侧,他看着那根细细的肩带,“什么时候买的睡裙?”
嗓音依旧是哑哑的,像被沙砾磨过,
姜逢看着他,细长的手指顺着他劲瘦的腰身攀到锁骨,再到嘴角处,轻轻点了点,“前几天。”
陈知樾轻抬她下巴,“红色很衬你。”
然后俯身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