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果然对圈内那些风言风语置若罔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扑在工作上。
自从拿下了年会的活动,姜逢这阵子就一首很忙,林思琼在微信上约了她几次都被她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了。
她是真的忙。
星耀的这个工作对他们灵犀来讲是重中之重,如果这一仗打得漂亮,灵犀就能在行业内向前迈一大步。
这段时间她也没跟陈知樾见面。
他最近好像也挺忙,但是每天都会给姜逢发微信。
有时候是简单的问候,吃了吗睡了吗在干嘛。
有时也会打会电话,陈知樾也不说什么,姜逢也是。
她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她也说不清这种微妙对她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好像自从上次两人擦枪走火之后,陈知樾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每天固定的微信就像在主动给姜逢报备一样。
她一开始还不太自在,但是后来时间久了倒也不觉得那么别扭了。
陈知樾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以前的陈知樾是开朗爱笑的,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温柔又缱绻的笑意。
现在的陈知樾跟她记忆中的那个陈知樾很不同。
许是年纪渐长,他看起来更沉稳,目光里不再像上学的时候总是盛着股蓬勃的朝气。
漆亮的眸子总是里带着难以言喻的侵略性,像食肉动物面对猎物时的蓄势待发,仿佛随时能把敌人的脖子咬穿一个血窟窿。
她偶尔能在陈知樾的脸上看到这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每每都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日日夜夜奋战了一个月,终于熬到了年会的日子。
星耀今年的年会依旧是在自家酒店举办。
毕竟这种正式的场地整个梧州除了星耀外也没有更适合的地点。
今年年会的整体风格还是走传统正式风,也比较适合星耀这种私人企业的调性。
一年一次的年会,陈氏不差钱,所有设施必定是顶配。
光是灯光的色调和频次调整,姜逢就跟对接的负责人打磨了数十次。
姜逢并不讨厌这种“事多”的甲方。
她反而喜欢这种把所有要求都事无巨细摆在明面上说开的类型。
总比工作结束后再放马后炮说这里不符合他的预期,那里不是他想要的要强得多。
一个月的工作交涉下来,星耀那边的负责人也对姜逢和灵犀产生了特别好的印象。
觉得这个长得漂亮的女老板并不是徒有虚表浪得虚名,而是一个深谋大略,有头脑有想法还十分负责任的合作方。
大家确实听到了一些不知道从何处源头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但真正和这位交涉之后,大家只觉得之前听说的事简首是无稽之谈。
大家眼看着姜逢工作的认真和努力。
也眼看着姜逢在年会前病倒。
都说病来如山倒,姜逢这一病病得不轻。
本来一开始只是拉肚子,她还以为是吃什么吃坏了。
徐小酒也觉得很奇怪,姜逢近来食欲不振,一天吃的东西还没她一顿吃得多,怎么还能拉肚子了呢?
结果第二天就开始上吐下泻,当晚又发起了高烧,医生诊断出来的结果是因为过度疲劳加上没有按时吃饭导致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
最后演变成了病毒性肠胃炎。
双重buff叠加,铁人也得病倒了。
徐小酒吓坏了,勒令姜逢务必在家静养,不长不胖五斤不准复工。
好在年会的准备工作己经在收尾阶段,剩下些零七八碎的活交给别人去办也可以。
姜芸陪着她在医院挂了一整天的水,总算是回了点血。
姜逢这么一病,把姜芸给心疼惨了。
嘴上一首念叨着怪她没有照顾好女儿的身体,别人的女儿都是饭来张口被妈妈照顾的,但自己连饭都不会做,女儿连顿自己亲手烧的饭都没吃过。
姜芸圣母心泛滥起来那犹如洪水猛兽般连绵不绝。
姜逢一边挂着水还要一边分出心来安慰她。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病号。
反正从小到大姜芸就是见不得她生病,姜逢身上有一丁点毛病都会被姜芸放大成无数倍然后归咎到她这个当妈的头上,自责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姜逢。
所以姜逢万万不敢把自己的病告诉姜芸。
人来人往的点滴室里,姜芸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擦了擦眼泪。
忽地想起什么,提起头问她,“你男朋友呢?”
姜逢还发着烧,脸颊泛着坨红,额头上贴着水蓝色的退烧贴,下意识回了句,“什么男朋友?”
“陈知樾啊。”姜芸说:“你生病了,他怎么没过来?”
姜逢这才反应过来,她脑子里一坨浆糊,随便胡乱扯了个理由:“他……忙。”
“忙怎么了,再忙也没有你重要啊,上次我看那小伙子挺有眼力见的,怎么你生病这么大的事也不来看你。”
姜芸语气里的不满溢于言表。
“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他在出差呢。”
听姜逢这么说,姜芸饶是不太满意也没说什么。
她瞥了一眼躺在床阖着眼睛挂水的小可怜,更心疼了,心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
挂完点滴,姜芸送姜逢到小区楼下,本想上去照顾她一晚,被她拒绝了。
她明天还要工作,要是被姜芸知道她生病刚有了点好转就回家工作,准跟她急。
姜芸不太情愿地打车回了家,走的时候嘱咐了她好半天。
姜逢眼看着司机有点不耐烦了,还以为这母女这是一别千里难无相见之日了,姜逢赶紧把她推上了车。
姜逢头重脚轻地上了楼,电梯到达楼层,声控灯应声亮起,眼前登时出现一道人影。
许久没见到这人,这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竟让她有些恍惚。
姜逢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突然亮起的灯光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他皱了皱眉才看清眼前站立的女人。
干燥的嘴唇,皮肤病态的白皙和明显消瘦了的瘦弱肩膀,眼前的这副身体从头到脚只向外投射了一个信号:我很差。
眉间的褶皱更深,他开口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沙哑,“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去哪了?等你半天了,电话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