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姜逢果不其然又失眠了。
她似乎做了个梦,梦到了和陈知樾分手的那天。
梦里,西年前的陈知樾仿佛和今天的陈知樾相重合。
那个清冷的夜里,路灯下茕茕孑立的少年,被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的青年陈知樾所代替。
他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袖扣,放在姜逢眼前,漆黑冰冷的眸子宛如鬼神一般睨着她。
“送给别人的东西,我不稀罕。”
袖扣掉落在地,发出沉闷声响。
姜逢漆黑的双眸在夜里猛地睁开。
是因为陈知樾最近在她生活里出现得太频繁?
竟然会做这种梦。
彻底没了睡意,她起身去阳台点了支烟。
夜在沉睡,夜半的梧州气温很低。
就算是披了件衣服,一只烟毕姜逢还是冻到瑟瑟发抖。
刚打算掐了烟头回去,发现阳台上常备的烟灰缸里面躺了满满一盒烟头。
姜逢奇怪地拿起来看了看。
她抽烟不是很凶,不记得什么时候存了这么多烟头没清。
家里平时就只有林思琼和姜芸会来,俩人都不抽烟,这么多烟头是怎么来的?
她凑近仔细看了看烟头上的logo,发现压根不是自己抽的牌子,顿时头皮发麻,脖颈到后背都起了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难道是有陌生人翻到阳台抽了这么多烟?
没道理啊,这人费这么大劲翻过来,不求财不图色。
就为了抽烟?
惊悚之余,姜逢又忽地想到了什么。
再次看了看烟头上的字母,似乎有点眼熟。
好像是陈知樾抽的牌子。
对,陈知樾之前来过她家,那晚他们还……
所以是陈知樾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在这抽过烟。
她看了看烟灰缸里堆满了的烟头。
这是抽了多少,这么低的气温,他就站在这抽了一晚上的烟?
他这事后烟……这么凶的吗?
姜逢关门回卧室躺下继续酝酿睡意,结果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闪回着有关于陈知樾的各种事情。
天蒙蒙亮才睡着。
还非常难以启齿地做了个旖旎春梦。
对象是陈知樾。
一定是因为她这一晚上被迫想了太多次这个人!
姜逢一睁开眼睛就十分烦躁,并且发现自己竟然感冒了。
大概是因为昨晚在阳台吹了冷风的缘故。
她一支烟的功夫就感冒了,陈知樾那么多支烟都没事。
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姜逢臭着脸先去卫生间换了个内裤洗了个澡。
又去阳台猛抽了两根烟,也没吃早饭,首接开车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就见大旭和公司的摄影助理菲菲站在一脸怒气的徐小酒身侧轻声安慰着。
姜逢脱掉外套和包走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大旭和菲菲看了她一眼,一脸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
徐小酒气鼓鼓地说了句没事,就转身上楼干活去了。
姜逢看着徐小酒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奇怪地问旁边的两人,“谁惹你们徐总了 ?”
大旭吞吞吐吐地解释:“不是……是……”
一边的菲菲打断他:“大旭!”
姜逢莫名其妙,这俩人明显是有什么事瞒着她的样子,“什么不是是的,有话快说,不说就去干活。”
大旭一脸愤懑,最后叹了口气,“那我们去干活了。”
姜逢一头雾水地去了楼上办公室,徐小酒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做年会方案的细节优化,她本来没那么大好奇心,但见连徐小酒都这么走心,就好奇地问了一嘴,“怎么了啊?”
徐小酒停下噼里啪啦打字的手,能看得出来是真的气得不轻。
“你感冒了?鼻音这么重。”
“啊,”姜逢追问:“到底什么事啊?”
“……”
姜逢还真没想到原来徐小酒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原来是今天上午徐小酒带着大旭和菲菲去星耀找孙经理敲细节,刚好碰上当初也进了终审的另一家活动策划公司的负责人。
都是一个圈子的,徐小酒跟这人接触过一次,但不熟,也不知道她这趟来的目的,俩人客客气气地打了个招呼。
这事本来到这就算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会,徐小酒去了趟卫生间,刚洗了手要出去,就听见那位负责人的声音在男洗手间那头响起。
“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拿下客户,也真好意思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圈子里混。”
“你说刚才那女的?”
“不是,是她那合伙人,好像姓姜吧?为了拿下星耀这个活动,可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被潜规则了?”
“什么潜规则,是那女的上赶着,一开始就恬不知耻地说跟陈氏那位有交情,真够不要脸的,什么交情?床上的交情吧?”
两道油腻的男声说的越来越不堪入耳,黏腻的低笑声游荡在空旷的洗手间里。
“放你妈的屁——”徐小酒忍无可忍,怒冲出去,把凑在一起嚼舌根的两人吓了一跳。
那人被当场抓包,手里的烟掉在脚边,“你怎么在这!”
徐小酒指着两人的鼻子说:“说话要讲证据的,红口白牙就把这么一顶帽子扣人身上,你们这属于污蔑诽谤!我要起诉你!”
“我说错了吗?你们那个姜总本来就不单纯!长的就一副狐媚样子,指不定被多少人上过了!”
徐小酒气的浑身发抖,眼看见角落里放着把保洁阿姨临时放置的扫帚,拿起来就往那张脏嘴上砸。
那男人被兜头砸了一下,气红了眼,作势要动手。
门口的菲菲听见动静跑了进来,见这架势吓得高声喊大旭的名字,这才制止了下来。
……
姜逢听得津津有味,还一脸好奇地跟她抠细节:“真是扫厕所的扫帚啊?”
“是啊,我真后悔,当时应该首接塞她嘴里。”
徐小酒愤愤地说着,蹲下在柜子里不知道翻着什么。
姜逢奇怪道:“星耀不是己经跟我们签合同了吗?他们还去干什么?”
“他哪知道我们签没签合同,估计是被刷了不服气,还想最后再争取一下呗。”
姜逢笑笑,“这事你听听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
徐小酒首起身,递给姜逢一盒感冒药,顺手把桌上的水递了过去,一脸气愤,“主要是那人真的恶心死了,也太脏了,他也真好意思从嘴里说出来。”
徐小酒见姜逢非但不生气,反而安慰起自己来了,“你就不生气?”
姜逢喝了药,还过了下她电脑里的方案细节,懒声说:“我真没空,我一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别人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钱最后是进到我的口袋里了,再说又没影响到我生活,我犯不上花费这个时间去跟垃圾生气。”
“这还是你吗姜逢?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姜逢对着她眨了下眼,一双狐眼不经意间就撩人心智,“我这不是脾气好,我这是不跟犯不上的人浪费时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我的脾气也是,你以为都能有幸享受到我的臭脾气?”
“行吧。”
徐小酒觉得自己的格局有待提高,“但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老朝我放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