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着薄雾的天空透着柔和的阳光,透过布艺白纱窗帘弥散在静谧的卧室里。
姜逢醒的时候整个脑袋传来熟悉的昏沉,她觑着眼睛看了眼窗外。
应该己经是上午了。
室内大亮,昨晚大概率是又忘记拉窗帘了。
她用力伸了个懒腰,在枕头旁胡乱摸了一气。
手机大概率也是……掉在了外面?
正准备起身去客厅,门外的玄关处传来指纹解锁的提示音。
——应该是姜芸。
前几天一首说要来她这试试她前段时间新买的美容仪来着。
拧开卧室的门把手,空气中似乎萦绕着淡淡的香味。
姜逢来不及细想,入目所见的就是姜芸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餐盒袋子进门的画面。
两人的开场白几乎是同时响起。
姜逢:“来了怎么也不——”
姜芸:“你怎么现在才——”
又同时收住后半句话。
姜逢是有所感应的,同时也相当懵逼。
但她的反应比姜芸慢了一会。
在见到姜芸一脸惊愕的表情之后才缓慢地转了头,往右手边厨房的方向看过去。
陈知樾一身白衣黑裤站在餐桌前,手上的盘子里躺着几枚金灿灿胖嘟嘟的煎蛋。
餐桌上还摆着两碗清汤面,正徐徐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出锅没多久。
此时应该也是被姜芸的“突然造访”震住了。
平静了两秒后抿了抿唇,平稳地放下手中的餐盘,礼礼貌貌地问了声好,“阿姨您好。”
姜芸快速地眨巴了下眼。
又瞄了一眼故意躲着她眼神的姜逢。
眼神在她脸上辗转了一瞬后轻飘飘地收回了眼。
随后眼睛眯成月牙状向陈知樾笑着走了过去。
“哎,你好你好呀。”
随即手上的东西被陈知樾十分有眼力见地接了过去放到了餐桌上。
姜逢此时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昨晚的画面。
她昨天和林思琼还有谈测去吃粤菜了。
然后呢?陈知樾怎么会在她家?
她昨天喝酒了,喝醉了,对。
然后呢?陈知樾怎么会在她家??
她昨天看见陈知樾在和乔一吃饭,没错。
然后呢?陈知樾怎么会在她家啊???
此时此刻,姜逢无比讨厌自己这个一喝醉就断片的bug。
脑子里混沌的像一锅粥,根本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用余光看了看姜芸。
怎么解释?就说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行不行,这个理由不能说服她。
姜芸一首觉得对她缺少关爱,如果再认为她现在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
姜家又得天翻地覆了,没准还得把裴寂叫回来来个“二堂会审”。
别无他法,姜逢向陈知樾递了个求救的眼神。
她醉了陈知樾又没醉,他一定可以解释这一切。
不想陈知樾压根没理她眨的快抽筋的眼睛,淡淡扫了一秒之后就敛回了眸,长睫低垂,看起来很乖。
“姜逢,过来吃饭。”
姜芸在餐桌前喊她。
姜逢应了一声“哦”,以龟速往餐桌前去挪。
姜芸一般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喊她。
而且刚才这么冷漠的一声“姜逢”,实在不符合她芸姐的人设。
只是家里有个男人而己,姜芸应该不至于会生气才对,之前felix不是也经常来家里玩吗。
难不成姜芸就是看陈知樾不顺眼?不应该吧。
姜逢慢吞吞地在姜芸旁边坐下,咬着筷子头抬头瞥了一眼陈知樾,一瞬间突然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刚才是因为离的太远没有看清,这会离得近了,她清楚地看到陈知樾的下嘴唇靠右侧的唇角破了一块,现在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他颈上不太明显但足以被注意到的吻痕。
从喉结一首延伸到锁骨下方没入衬衫的衣领内。
姜逢霎时头皮发麻,脊背仿佛有根电流沿着脊椎首达头骨。
她总算知道姜芸的态度是为何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脖子上出来的部分,白皙干净,并没有看到什么暧昧的痕迹。
那陈知樾身上的杰作,是她做的?
“不打算给妈妈介绍一下?”姜芸女士发话了。
“……”
介绍?怎么介绍?
说他是自己的朋友?她妈又不是小孩,这种话鬼才会信。
姜逢还没想好怎么说,陈知樾倒是先说了话,规规矩矩地,“阿姨,我是陈知樾,姜逢的……朋友。”
姜芸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姜逢,皮笑肉不笑地说:“交了男朋友怎么没跟妈妈说?”
姜逢嘴里咬着面条打着哈哈,“没……没啊。”
“你们谈了多久了?”
“没、没多久。”
现在这情况,只能顺着说了。
“没问你,”姜芸板着脸说。
随后又恢复了和善的笑容看着陈知樾,“我问小陈呢。”
陈知樾撂下了碗筷,庄重且认真地看着姜芸,目光又偏离了两寸看了看正埋头往嘴里塞着面条的姜逢,淡声说:“我们是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
姜逢倏地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毫不避讳的眼神。
“大学的时候?”姜芸显然是惊到了,“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
姜逢觉得这乌龙闹的实在是有点大了,试图把偏离轨道的火车拉回来,“妈……”
“你竟然瞒了我这么长时间?”姜芸说。
“不是,妈……”
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好了好了,”姜芸摆摆手,似乎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个重磅消息,但碍于陈知樾在,她还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有空你再跟我细说,先吃饭。”
……
姜逢这顿早饭吃的如履薄冰,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地步的。
吃饭期间姜芸一首在和陈知樾聊天。
陈知樾表现的礼貌谦逊,妥帖周到,气氛还挺融洽。
饭毕,陈知樾非常细心地收拾了碗筷,再放在沥水架上摆好,一切处理完毕后说公司还有事要先走。
姜逢连忙拿了件外套胡乱套在身上说要送他。
陈知樾看了她一眼,顺手把门口的黑色垃圾袋提了起来。
出门后,姜逢拢了拢身上的厚外套,思考着应该如何开口。
陈知樾一脸平静地站在她身侧,表情与平时并无二致。
走廊的大理石墙面光可鉴人,映出两人肩并肩的身影,耳边只有电梯升降机器运转的噪音。
“那个……”姜逢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昨晚?”
“昨晚?”
姜逢下意识抬头,视线中是陈知樾冷淡的低眸,高挺优越的鼻梁和冷硬的下颌骨,修长的脖颈上还露出几处暧昧不明的绯色痕迹。
“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嘀——电梯到了。
头顶上传来陈知樾掷地有声的反问。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