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眼的阳光使宋知暖半天睁不开眼睛。
头痛欲裂,腰也跟要断了似的。
她缓了好几秒,才逐渐适应光线,睁开了眼。
熟悉的黑白格调装潢,熟悉的席梦思大床,是在郁金别墅的主卧。
昨晚喝太多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此刻身体的痛楚提醒着她,昨晚肯定不平静。
脑海里隐约闪过零碎又荒唐的画面——
疯了,她脑子里居然全是被时屿叫‘姐姐’,还跟时屿……的颜色废料。
且不说以时屿现在高冷傲慢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还像从前一样叫她姐姐,就凭她已婚的状态,时屿没用上司的身份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估计又是春梦吧,前几天睡医院的陪护小床,太硬,她也睡得浑身酸疼。
没功夫多想,宋知暖翻身下床,扑到厕所狂吐。
喝太多了,胃里跟火烧似的,嗓子眼也是火辣辣的疼。
冷不丁的,她看到自己搭在洗手台边的手腕,一圈淤青伤痕。
过了一夜后那伤痕更加明显,手腕动一动,还会有些疼。
这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她像是被人打了?绑架了?
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是小岚。
“少奶奶,您睡醒了吗?您的身体还难受吗?少爷吩咐给您准备了药。”
“知道了。”
吃过药后,宋知暖的身体真的舒服不少。
至于腰酸腿疼的事,她以为是喝太多酒的后遗症,没有再计较。
换了个通勤装后,她跟往常一样去上班。
路过的同事们看她的目光有点奇怪,甚至在她经过后,三五个聚在一起,小声耳语。
明显就是在讨论她。
她不自然的摸了摸脸,莫名其妙的。
路过会长办公室的时候,席镇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眼神里有明显的迟疑,又有点尴尬似的收回视线。
她云里雾里,一把拉住席镇,“席助理,你们怎么全都表情怪怪的?我脸上有东西吗?”
“宋秘书早上出门前……没有看镜子吗?”席镇指了指她左边锁骨的位置,“想必宋秘书昨天下午跟老公的约会,很愉快吧?”
席镇说得很委婉,宋知暖的状态看起来,貌似夜晚生活更愉快。
宋知暖低眸一瞧,这才发现自己锁骨处有一朵深红的草莓痕,吓得一把捂住。
这痕迹连她都吓一跳,怪不得那些同事们都用那种眼神看她,确实挺让人想入非非。
偏偏这是夏天,穿的衣裙都很单薄,锁骨这个位置她想遮都遮不住。
不是醉酒后遗症,不是春梦,昨晚她跟时屿睡了??
席镇看出她的窘迫,提议:“宋秘书今天这身白裙子,若是再搭配个丝巾,应该会很好看,顺便还能遮一遮痕迹。”
“多谢。”
她记得自己工位抽屉里就有丝巾,正要转身回工位,忽地发现席镇话里的不对劲:“你刚刚说,我和我老公下班约会?你知道我老公是谁?”
席镇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宋秘后不必遮遮掩掩了,现在整个商会几乎都知道你老公温文尔雅,长得很帅。”
温文尔雅?
这个词似乎并不适用在某人身上,反而更像是……江明哲?
她狐疑:“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高莎昨天撞见你跟你老公在咖啡馆,拍了照片发群里,他们都爱八卦,现在那张照片估计已经在商会传遍。”
“……”
她跟江明哲居然被同事们误会成夫妻?
难不成时屿也是看到照片后,才会气冲冲带着娄雪来咖啡馆跟他们拼桌的?
时屿是不是……吃醋了?
这个猜测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有些复杂。
“那个男人并不是我老公,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也是我大学同学,我邀请他去咖啡馆,也只是……讨论我母亲的病情。”
“原来只是老同学啊。”席镇满脸抱歉,“我就不该跟着他们八卦,抱歉了。”
“没关系。”
“老同学?”身后传来不和谐的低沉声音,“怎么不敢告诉别人,那是你前男友,欲盖弥彰。”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
宋知暖回头,除了时屿,还看见程仕。
程仕看她的目光充满警惕,不太友好。
“会长,程总,我先去忙了。”席镇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赶紧溜。
宋知暖也想开溜,却被程仕叫住,“宋秘书,你的……你的锁骨上是?”
她一怔,一把捂住锁骨,瞪了时屿一眼,“昨晚被会长灌醉,之后的事我都记不清了,我倒想问问会长,是怎么回事?”
程仕惊骇的瞪大眼睛,看看时屿,又看看宋知暖,像是撞破了什么‘奸情’。
“你!你们!你们昨晚难道……?”
宋知暖没回应,气呼呼的转身回了工位。
程仕指着时屿,满脸不可置信,“好家伙,我把你兄弟,你居然……”睡我另一个兄弟的女人!!
“真是……造大孽啊!”
他指向时屿的手指都在抖,心痛至极。
他可怜的阿虞,终年病痛缠身就算了,头顶的草原还这么绿,太惨了。
时屿黑着脸,耐着性子解释:“她昨晚喝醉酒,我让人送她回家,锁骨的痕迹大概是……撞到了的吧。”
“……”
程仕咧着嘴角瞪他,满脸写着‘你看老子信不信你的鬼话!’
“你爱信不信。”
时屿三两步进了办公室。
程仕气得在走廊来回踱步,而后一拍手,咬定主意。
阿虞娶个老婆不容易,连传家宝的玉戒都送出去,他得想办法帮帮兄弟,搅散时屿和宋知暖!
一整个上午,程仕都在时屿的办公室,商量项目合作的事。
十一点整,是两边签合同的项目会议。
宋知暖戴了丝巾,不仅能遮住锁骨的草莓痕,还衬得她着装优雅,气质出众。
程仕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却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
中午,午休时间。
宋知暖正准备趴在工位上午睡一会,程仕突然走过来。
“宋秘书,等会煮两杯咖啡送到时屿办公室,我的那杯加奶不加糖。”
“好的。”
程仕满脸怨气的冷了她一脸,扭头就走。
她甩了甩脑袋醒瞌睡,起身去茶水间。
谁让这俩兄弟一个是上司,一个是合作方,她只能任劳任怨的去煮咖啡。
二十分钟。
她端着两杯现磨咖啡,朝会长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没关,虚掩着一条门缝,时屿的声音不偏不倚的传进她耳里。
“我说了,我不喜欢宋知暖,你没必要再试探我。”
她站在门口,端着咖啡的手紧了紧。
“她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业务能力一般,当初跟前男友的事闹得整个恩市风言风语,你是觉得我眼瞎,所以会看上这种不懂自尊自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