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挣扎,“姜翰,你敢!”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霍家少奶奶,身份不同了。”姜翰冷嗤,拍了拍她浮肿的半边脸颊,“但那又如何,是你自己喝醉酒,回家路上被一群混混给打了,跟我有关系?”
话虽这样说,要是真被霍家查到他头上,恐怕不会放过他。
他蹲身捡起地上宋知暖的包包,取出手机,用宋知暖的指纹解锁屏幕。
在通讯录里搜寻了一圈,又在微信里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哪个是霍无虞。
“你给虞少发消息,就说你今晚应酬酒喝太多了,我正好也在酒局,所以带你回姜家休息一晚。”
保镖们这才松开宋知暖。
没了禁锢,她吃痛的揉了揉手臂和肩膀,慢吞吞的接过手机。
霍无虞的电话被她设置成紧急联系人,她直接快捷方式,给霍无虞拨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对面秒接。
然而,轮不到她出声呼救,保镖迅速捂了她的嘴,手机也被姜翰抢走。
“喂?”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线略带嘶哑,末尾还伴随着几声轻咳。
宋知暖虽然被捂了嘴,依然小声唔唔着,试图引起听筒那头的注意。
安静的小巷哪怕是低弱的唔唔声也很明显,霍无虞的语气几乎是立刻变得警惕,“你在哪儿?”
姜翰捂住听筒,走远一点,才笑着回答:“虞少,我是姜翰,小暖的父亲,今晚小暖工作应酬,正好我也在,见她喝多了就带她回姜家了,这丫头闹着要跟她妈妈睡,还要畅聊通宵呢,我打算让她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把她送回你那里。”
她每次醉酒,就喜欢说胡话,在姜家跟庄荷的感情最好,姜翰太了解她,编的借口很合理。
霍无虞啊,求求你别信……
她挣扎得越厉害,浑身就越疼,却被那几个力气极大的保镖按得动弹不得。
姜翰还在说:“虞少,你在听吗?”
“嗯。”男人轻应了声,“让她接电话。”
姜翰:“小暖醉得太厉害,这会在厕所里狂吐,她妈妈正在安抚她,恐怕接不了电话,我是小暖的爸爸,虞少难道对我还不放心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
姜翰继续:“我让佣人给她煮醒酒汤了,今晚一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明天把人安全的送到虞少面前。”
又是沉默。
隔了好几分钟,霍无虞低哑的声音才应了句,“好。”
宋知暖:“……”
霍无虞答应了!他信了!
内心一度绝望到极点,宋知暖浑身绵软,快没力气挣扎了。
姜翰:“那虞少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他走回宋知暖面前,抄起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摔到宋知暖脸上。
“你是我养大的,真以为我不了解你想干什么?”
口腔里充斥着血腥气,宋知暖疼得唇角颤抖,没说话。
姜翰瞅了眼她给霍无虞的备注。
【八百万债主】。
难怪他刚才没找到。
“你还真是钻进钱眼里了,给自己老公取这么个备注,不过霍无虞不应该是你的债主,应该是你的财主,如果不是他,上次生日宴你哪有戴着上亿珠宝出尽风头的机会。”
她垂着脑袋,说不出话,还没缓过那狠厉的一巴掌带来的眩晕感。
姜翰再度掐起她的下巴,“我已经派人进过楼上出租屋,陆红不见了,你以为把她藏起来,我就没办法对付你?”
陆红早就被她安顿好,躲到乡下去,魏薇薇有魏家护着,只要不出门,姜翰拿魏薇薇没办法,目前两人是安全的,那她就没什么顾忌了。
“你弄死我吧,你跟庄荷养育了我22年,总拿这份恩情来道德绑架我,逼我给你办事,这次的事我办不到,这条命赔给你算了。”
姜翰叹息一声,目光柔和了些,“毕竟养你这么多年,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只是你太不听话,我想让你吃点教训而已。”
“你能当上霍家少奶奶,全靠我,你非但不回报我,还想跟我划清界限,独享霍家带给你的好处,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拉到墙根去,身上别留太明显的伤。”
他脸色薄情,从兜里取出黑雪茄。
打火机蹭蹭两声,火星子在昏暗的光线下肆意燃烧。
保镖们拽着宋知暖的胳膊,往墙根边上拖——
铃铃铃——
静谧的环境下,宋知暖的手机突兀的响起,铃声震耳。
姜翰拾起来一瞧,这次的备注是【会长大人】。
时屿打来的。
他果断拒接电话,直接将手机关机。
“啊——!!”
墙根那边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却不是宋知暖的声音,是保镖的声音。
姜翰回头,就看到宋知暖发了狠,咬着保镖的左手虎口不松口,狠得几乎快咬下那块肉。
“逆女,反了你了,还敢还手!”
他脱下西装,正准备走过去亲自教训,旁边突然一道黑影极快地袭向墙根。
深夜昏暗,那道身影下手狠辣,动作干净利落。
哀嚎声此起彼伏。
几个保镖没几分钟就趴了。
时屿理了理袖口,身姿依然矜贵。
抬眸间,冷戾的目光瞪向不远处的姜翰。
姜翰怔了怔,完全没想到才挂掉时屿的电话,时屿竟然会这么快出现。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挂起虚伪和善的笑,“时爷来得正巧,我也是刚到这里,看见我家小暖被人欺负,我正准备出手帮我家小暖呢。”
他脱外套一副要干架的样子,确实像要出手。
但那拳头原本是要打在谁身上,就不一定了。
这借口其实挺拙劣的,但姜翰并不怕,哪怕刚才有什么话被时屿听到,没有录音,就没有证据,就算到了警局,他这套说辞依然没问题。
时屿身后,宋知暖就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干咳,咳得脸都白了。
姜翰先一步问:“小暖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这孩子啊,受了委屈就喜欢憋着。”
他继续跟时屿解释:“时爷有所不知,小暖的亲生父亲是个赌鬼,才出狱没多久,听说又欠债了,这些混混八成就是来找小暖要债的,只是可怜了我家小暖,摊上这么个人渣父亲。”
时屿面色冷冰冰的,一言不发的睨着他时,深沉的眸光像是早就看破他的谎话,使姜翰没由来的心头一咯噔。
他混迹商界多年,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会看不透一个年轻人。
时屿什么都没说,缓缓弯腰,手臂轻轻穿过宋知暖的膝弯,将她抱起,转身就要走。
姜翰跟上来,不死心的追问:“深更半夜的,时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