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车间里,机器轰鸣。
贺强正照常上班,他站在一台车床前,动作熟练地加工着一个零件。
虽然名义上还是学徒工,但他干的活,早就达到了一级钳工的标准。
车间主任背着手溜达到贺强身边,看了看他加工出来的零件,满意地用力点头。
车间主任对一旁的孙有福说:“老孙,你这徒弟收得好啊,手艺学得快,人也踏实。
我看啊,再过一两个月,就能转正了。”
孙有福脸上满是自豪,嘿嘿一笑:“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徒弟。
强子这孩子,聪明!”
贺强没理会他们的夸奖,依旧专注于手里的活计,生活节奏稳定而充实。
就在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身影凑了过来,是放映员许大茂。
因为他父亲许富贵即将辞职,许大茂最近提前接了班,在厂里跟着跑放映,神气活现。
许大茂主动与贺强搭话,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贺强,忙着呢?”
贺强瞥了他一眼,没停下手里的活。
许大茂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说道:“哎,贺强,我可听说了,你这嗓子是让一个神医给治好的?
给哥们介绍介绍呗,我有个朋友,身体……身体也有点小毛病,想请神医给瞧瞧。”
贺强心中冷笑一声,这许大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什么神医,是我爹以前留下的一张丹方,我自己照着方子吃了点药,瞎猫碰上死耗子,就好了。”
许大茂一听睁大了眼,丹方?
这可比找人方便多了。
许大茂眼神闪烁:“丹方?
那敢情好啊!
贺强,你看能不能把方子……借我抄抄?
我那朋友,真挺急的。”
贺强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盯着他看了片刻,戏谑地问道:“你那朋友?
男的女的?
得了什么毛病啊?
说出来听听,万一我这方子不对症,吃坏了人可了不得。”
许大茂略显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道:“就……就是些……身体虚的毛病,对,提不起劲儿。”
贺强故意装糊涂,眉毛一挑:“提不起劲儿?
是干活没力气,还是扛不动麻袋啊?
这可得说清楚。”
心里跟明镜似的,许大茂这小子,肯定是自己那方面出了问题。
就他那德行,仗着放映员的身份,没少在外面勾三搭西,出入那些不干不净的地下场所,把身体掏空了也正常。
傻柱是体力上的强者,而许大茂就想在某些方面找回场子,结果玩脱了。
孙有福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皱了皱眉:“大茂,你有病就说有病,扯什么朋友。
贺强的方子是治嗓子的,跟你那没劲儿的毛病对不上号。”
说完,孙有福拍了拍手上的铁屑,对贺强说:“强子,我先去洗个手,你弄完也早点收拾。”
等孙有福一走,许大茂立刻凑了上来,脸上再也挂不住了。
许大茂咬了下嘴唇,苦着脸求道:“贺强,我的好兄弟,哥不跟你绕弯子了,是我,是我自己……出毛病了。”
贺强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哦?
你?
你不是挺龙精虎猛的吗?
怎么会出毛病?”
许大茂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低头不语,一副羞于承认的样子。
贺强心中暗笑,就是要逼这小子自己说出来。
沉默了片刻,许大茂终于还是扛不住了,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就是……就是男人那方面的毛病……你懂的。”
贺强强忍着笑意,假意推辞:“哎呀,这我可真不懂。
我那方子是治嗓子的,你这病,我可没招。
你还是上大医院看看吧。”
许大茂一听有些急了,差点就给贺强跪下。
“别啊,贺强!
好兄弟!”
“咱俩一个院住着,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许大茂拽了拽贺强的袖口:“医院我都去过了,没用!
我就信你的丹方!
你都能把哑巴治好,我这点小毛病,肯定不在话下!
你开个价,多少钱都行!”
贺强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盘算着,这许大茂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脑子活,在院里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傻柱有壹大爷易中海撑腰,自己如果能把许大茂拿捏在手里,让他去跟傻柱斗,对自己绝对有好处。
一枚洗髓丹而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贺强叹了口气,表情骤然严肃:“许大茂,不是我不帮你。
这丹方是我爹留下的遗物,药材也极其珍贵,轻易不能示人。
而且,这药力霸道,万一你身子骨虚,承受不住,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贺强这是在吊他的胃口,暗示他这药有效,但需要他拿出足够的“诚意”。
许大茂是什么人,立刻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轧钢厂下班的铃声一响,贺强便和师傅孙有福告别,准备回家。
刚走出车间大门,许大茂就跟个哈巴狗似的颠颠儿地凑了上来。
许大茂嘿嘿一笑:“贺强,别急着走啊。
哥们今天请你喝酒,咱哥俩好好聊聊。”
贺强眉毛一挑,看透了许大茂的心思。
这小子是为了丹方,下血本了。
果然,许大茂不由分说地拉着贺强就往供销社走,首接拍出钱,买了一瓶西凤酒,又到副食店割了一块卤猪头肉,还称了半斤花生米。
这副讨好意图明显的架势,生怕贺强看不出来。
贺强也没拒绝,就这么看着许大茂忙前忙后。
两人提着东西,步行回南锣鼓巷。
六月的天,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天气闷热。
许大茂本就体虚,走了没几步路,额头上就见了汗,后背的衬衫也湿了一小块。
贺强瞥了他一眼,借机调侃:“许大茂,你这身体可以啊,走两步路就出这么多汗。
这要是跟傻柱比掰腕子,估计一个照面就得趴下吧?”
许大茂的嘴角一抽,脸色略显尴尬。
“那……那能一样吗?”
“傻柱是傻柱,我是我,我靠的是脑子吃饭,他靠的是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