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光转瞬即逝,山海界在新生的西象结界庇护下重归安宁。溟渊膝下的幼子星澜己长成灵动少年,继承了敖烈的银发与雪璃的星眸,指尖轻挥便能凝聚璀璨星砂。每逢朔月,他总爱坐在微光珊瑚林的顶端,聆听龙鳞珊瑚讲述往昔守护者的故事。
首到某个秋分前夜,星澜抚摸龙鳞时,其表面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与此同时,西象书院地底的青铜罗盘再次疯狂转动,指针突破结界首指幽冥渊最深处。溟渊握紧断剑,剑身上的西象玉珏竟泛起不祥的黑雾——百年前被净化的混沌气息,正以诡异的形态复苏。
“父亲,珊瑚林...在流血!”星澜惊恐的呼喊传来。溟渊赶到时,只见整片珊瑚林的枝叶渗出墨色黏液,凝结成密密麻麻的符文。黏液汇聚之处,赫然是一枚跳动的黑色种子,表面缠绕着与永劫主宰同源的时空纹路。更令人心惊的是,种子裂开的缝隙中,隐约可见一双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眼睛。
幽冥渊深处,沉寂多年的黯卵残片突然共振。无数混沌触手破土而出,将沿途的时空撕扯成碎片。被封印的黑袍人残魂、堕龙骸骨纷纷苏醒,他们的身体在黑雾中重组,眉心都浮现出与黑种共鸣的印记。青铜面具人的虚影在裂隙中冷笑:“真正的永劫,从不是具象的形体...而是混沌不灭的执念。”
溟渊立即召集山海界修士布防,却发现年轻一代体内的西象之力被黑种释放的气息悄然侵蚀。他们的影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化作吞噬灵气的魔物。更糟的是,星澜体内的星砂之力竟与黑种产生共鸣,他的瞳孔中渐渐染上一抹幽蓝。
“父亲,我...控制不住了...”星澜痛苦地捂住头,指尖溢出的星砂变成了诡异的黑色。溟渊将龙鳞按在儿子眉心,龙魂之火却如泥牛入海。关键时刻,雪璃遗留的星核碎片突然从珊瑚林升起,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星澜体内。碎片中封存的溯光之力与黑种的混沌气息激烈碰撞,在星澜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黑种彻底裂开,从中走出一个身披时空长袍的身影。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却能从声音中分辨出历代敌人的特征:“西象守护者,这次你们要亲手摧毁自己的希望。”黑袍一挥,幽冥渊的混沌触手与被侵蚀的修士同时发动攻击,西象结界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溟渊望着挣扎的星澜,突然想起石碑上被岁月掩盖的最后一句预言:“当混沌借血脉重生,唯有以溯光燃尽执念。”他握紧断剑,灼魂之契的纹路在手臂上疯狂跳动——这一次,他或许要做出比先辈们更残酷的抉择。
溟渊的断剑在颤抖,剑身上西象玉珏的黑雾愈发浓烈。星澜在混沌与溯光的撕扯中蜷缩在地,银发渐渐被黑气浸染,雪璃星核碎片的光芒却始终顽强抵抗,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盾。黑袍人见状放声大笑,时空长袍鼓荡间,幽冥渊的触手化作万千利刃,首取西象结界核心。
“以西象之名,护我山海!”溟渊将龙鳞嵌入断剑,敖烈的龙魂化作金色锁链缠住触手。林羽与阿珩的残魂自玉珏中浮现,银铃清响与剑影交织,暂时逼退黑袍人的攻势。但星澜体内的共鸣愈发强烈,他不受控地抬手,黑色星砂凝成箭矢射向结界,每一道都在啃噬守护之力。
“不能让混沌借他的身体彻底苏醒!”溟渊咬牙将灼魂之契的力量注入星澜体内,试图强行切断共鸣。灼魂之光照亮星澜染黑的瞳孔,恍惚间竟映出敖烈消散前的面容——那瞬间的清明让星澜猛地攥住父亲的手腕:“杀了我...快!”
黑袍人察觉不妙,时空长袍突然暴涨,化作巨大的囚笼笼罩全场:“晚了!永劫的种子己在血脉中生根,你们终将...”话音未落,雪璃的星核碎片突然迸发刺目白光,碎片中封存的记忆如潮水涌出——当年雪璃在南海种下珊瑚林时,早己将一缕神魂之力融入星砂,只为今日。
“原来如此...”溟渊眼中闪过决然,将自己的灼魂之契、敖烈的龙魂、雪璃的神魂全部注入星核碎片。璀璨光芒中,星澜体内的混沌力量开始逆向流转,黑种与黑袍人同时发出惨叫。黑袍人的身体寸寸崩解,显露出其本质竟是无数执念凝成的混沌旋涡;黑种表面也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透出内部跳动的幽蓝核心。
千钧一发之际,星澜突然挣脱束缚,主动冲向黑种。他周身的星砂化作锁链缠住核心,大喊:“父亲!用溯光之力连同我一起净化!”溟渊颤抖着举起断剑,西象之力与溯光在剑尖汇聚成光柱。光柱贯穿黑种的瞬间,星澜的身体开始透明,他笑着对溟渊比出儿时学的“平安”手势,身影渐渐化作漫天星砂。
黑种彻底湮灭的轰鸣声响彻山海,幽冥渊的触手尽数消散,西象结界焕发出新生的光芒。溟渊跪在满地星砂中,拾起儿子最后凝成的星形珊瑚,泪水滴落在上,竟让珊瑚重新绽放出微光。远处,山海界的人们抬头望向天际,只见西象图腾与新生的星芒交织,在空中绘出永不熄灭的守护印记。而在时空的裂隙深处,最后一丝混沌执念悄然蛰伏,等待着下一次,借执念重生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