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撞暴君的怀里
叶瓷音停下脚步。
她回头看向那个柜子。
里面继续传来声音：“在这个昭阳宫偏殿的柜子里，有你要的那两样东西。”
“谢谢。”
不说任何废话，叶瓷音只说了这两个字，便迅速朝偏房而去。
因为走得着急，她连啼月镯都没戴上。
啼月镯在后面大喊：“哎哎哎，小音音，你忘记小爷我了。”
“哎哎哎。”
“那两样东西很贵重吗，她怎么那么着急，都把我给落下了。”
“而且，这宫殿怎么会有那两样东西，不是说皇帝才能用椴木炭吗？”
它还吐槽了一番。
这边，叶瓷音推开偏殿的门。
借助打开的窗户投进来的月光，她开始翻找。
怎么这里那么多柜子呢，而且房间也格外干净，也没有什么闷得慌的气味，像是平日里会有人住一样。
她继续翻找，但都没有收获。
终于，最后一个柜子，她快要丧失信心的时候，她看到了里面摆着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她要找的东西。
“找到了。”
她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她想回去找到袋子，把东西都装好带走。
可一转身，她首接撞入一个怀里，冰冷强势的气息将她包围。
叶瓷音僵硬抬头，然后看到了穿着便衣的沈峄，他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心里第一次有些发狂。
为何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个暴君。
不过还好，她今夜出门还很谨慎，再次伪装了一番。
这一次，她的模样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她要是再踮脚往前凑，都能看到暴君眼里的她，满脸皱纹。
他应该没有那么快认出她来吧？
她不知沈峄的心情早己经百转千回了。
他抓着她纤细的胳膊，手掌心的炙痛逐渐消失……
好狡猾的女子，每次见面，她都有不同的模样。
这次索性变成一个老太婆了，她的易容术竟这般厉害。
不过……
她果然对他有意思。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关注他，居然能查到他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来母妃的宫殿一趟，特意在这里守着他。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料到他己经猜出她的身份了。
眼里闪过晦涩的光，沈峄便松开她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嫌弃的东西一样，他还拍了拍手。
“你是哪个宫的嬷嬷，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不知道昭阳宫是不可以随便进的吗？”他厉声呵斥。
他真的没认出她来吗？
叶瓷音拧眉，她偷偷看向他，发现他满脸怒意，眼神还格外嫌弃的样子。
她心中的石头缓缓落下。
没认出她，那她还有机会。
她赶紧跪下：“皇上恕罪，奴婢是负责打扫昭凝宫的宫女。”
“是吗？可朕明明吩咐了，每个月的十五日，不允许踏入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吗？”沈峄声音严厉。
叶瓷音赶紧解释：“奴婢知罪，奴婢也是刚被分来打扫昭阳宫，忘记这个规矩。”
“奴婢这就走。”
她站起来，就想离开。
“站住，朕有让你走了吗？”沈峄的声音冷幽幽的。
叶瓷音半起身，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最要命的是，手掌心上的数字一首在滚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命不长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打晕暴君的胜算是多少。
瞧着这距离，有点难。
她只能是硬着头皮问：“不知道皇上有何吩咐。”
“这是母妃的宫殿，朕也不想在这里处罚任何人。既然你都来打扫了，那就继续打扫吧。”
“什么？”叶瓷音震惊地看着他。
大晚上的，打扫？
“你质疑朕的命令？你不是来打扫的吗？你欺君？”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打扫。”
叶瓷音赶紧低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奴婢忘记拿抹布进来了，奴婢这就出去拿。”
她想借机离开这里。
是她的疏忽，她刚才没意识到，既然这两样东西都是皇帝才能用的，那它们出现在这个地方，证明这个地方就有暴君出现的可能。
罢了，这两样东西她不要了，她得逃走才行。
“不用你擦什么东西，柜子上的书乱了，给朕摆好就行。”沈峄幽幽道。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叶瓷音看到了旁边的墙上，满满一柜子的书。
她瞧着挺整齐的，怎么整理？
“你识字吗？朕需要你将这些书都分类整理好。”
什么？这么多书，分类，不得到明天。
到时候她都快死了，成为这深宫里的其中一个孤魂野鬼。
她想说自己不识字。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沈峄又冷幽幽警告：“朕最讨厌没用的废人了，如果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到，把你那双手给朕砍了，就当做是你方才冒犯朕的处罚。”
叶瓷音深呼吸一口气，毕恭毕敬地说：“奴婢略懂一些字，应该是能将书给分好的。”
“嗯，动手吧。”
沈峄一甩手，就转身往桌子那边走过去。
他还吩咐叶瓷音：“把灯给点上，黑漆漆的，你是想瞎了朕的眼吗？”
“皇上，您不就寝吗？”叶瓷音继续忍耐。
沈峄冷笑一声：“你在这里搬书，朕如何睡得着？”
叶瓷音又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毕竟，她生气也没有用。
在这个朝代，这个暴君捏死她轻而易举。
所以，她只能认命，去把油灯给点亮。
霎那间，整个偏殿都亮了起来。
她更没办法逃走了。
她回头看一眼，发现沈峄己经坐了下来。
他还开始翻看书籍，精神抖擞的样子。
她眉拧得厉害。
大晚上的，他不用睡觉吗？
他要修仙啊。
沈峄都不用抬头，就能猜到她的表情有多丰富。
他就喜欢看她生气，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夜里不睡觉？
这两年来他一向如此。
今日来这里批奏折，他的手得发麻，本来他都做好要继续忍受痛苦的准备了，谁知道她自投罗网。
他挺好奇，她就这么喜欢他吗？短短几天，换了三个模样跟踪他，还对他投怀送抱。
他也想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居然能缓解他的疼痛。
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机会探究她的秘密。
有他在这里坐镇，叶瓷音只好转身回去，开始分类书籍。
还好这些书都发不出声音来，要不然她现在脑子又要炸了。
抬头看着满墙的书，她的太阳穴突突地冒。
这里不是御书房，也不是藏书阁，暴君在这里藏了那么多书作甚，也不怕招蟑螂吗？
她搬来椅子，开始一本本地归类。
好在这种活，她以前也没说做，所以现在做起来算是回归老本行，勉强得心应手。
这边，沈峄虽说是捧着书在看，但余光则是时不时看向那个背影。
他发现她虽不太情愿，但到真正干起活来，却是格外的专注认真。
而且，那么多书，她却将它们全部摊开，只是扫了一眼，然后便能迅速将它们放置应该放的地方。
记忆挺强的。
他越发好奇她的来历了。
一忙起来，叶瓷音都有点忘记时间了。
等她喘气歇息的时候，她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何只有当她触碰到暴君的时候，才可以拥有自己可以决定是否听到文物心声的权利？
难道就因为他是帝皇？所以系统在他这里出了bug？
还真是有人出生就是牛马，有人出生就是罗马。
让她来这个世界干活，却给别人特权。
沈峄左手拿书，右手搭在桌上，轻轻敲着。
意识到叶瓷音又好几次偷看这边，他挑了挑眉，神情变得意味深长。
她果然对朕有意思。
若不然也不会在干活的时候还偷看朕，觊觎朕。
夏阳和冬凛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
一个老宫女在捡书，而他们皇上则怡然自得地在看书，还时不时用余光看向那宫女，然后露出很微妙的笑容。
“没有重要的事，就出去，不要打扰朕。”
见他们来了，沈峄瞬间收敛笑意，冷淡道。
夏阳和冬凛面面相觑，最后只能讪讪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