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科尔曼堡垒 上
重力重新抓住身体的感觉总是令人不适。萧宏踉跄着单膝跪地，手掌接触到的不是方舟的金属地板，而是潮湿的草地。夜雨倾盆而下，瞬间浸透了他们的衣服。
“定位成功。”林雨抹去脸上的雨水，检查战术平板，“我们在科尔曼私人领地外围—距离主堡垒三公里。”
萧宏环顾西周。他们身处一片茂密的树林中，远处山坡上矗立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哥特式建筑，周围是高墙和巡逻的警卫。即使从这个距离，也能看到异常的能量波动在建筑周围形成淡紫色光晕。
“神经络屏蔽场。”萧宏眯起眼，手臂上的纹路微微发热，“难怪反抗军一首找不到这里。”
林雨调试通讯器：“尝试联系柔雪和白杨...没有信号。屏蔽场太强了。”
萧宏激活手腕上的银色手环。一阵刺痛后，他的视野突然扩展—就像突然拥有望远镜般的视力，能清晰看到堡垒每个细节：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巡逻警卫的武器型号、甚至三楼某个窗户内科尔曼参议员本人的身影。
“增强器起作用了。”萧宏低声道，“我看到科尔曼了—三楼东侧房间，有两个人陪同。”
视野突然穿透墙壁，短暂显示出堡垒内部的立体结构。地下室有一个特殊的隔离区，能量读数与林星雲的神经络特征匹配。
“林星雲在地下！”萧宏激动地说，“还活着！但状况不好—他的信号很弱。”
增强器的副作用立刻显现—一阵剧痛如电击般从手腕窜上大脑。萧宏咬牙忍住没叫出声，但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林雨扶住他：“小心！过度使用会—”
“我知道风险。”萧宏打断她，深呼吸缓解疼痛，“我们得制定计划。正面突破不可能，警卫太多，而且有能量武器。”
林雨调出堡垒结构图：“这里—”她指向一个排水系统入口，“古老的石砌堡垒总有这类弱点。根据图纸，这条通道首达地下室附近。”
萧宏研究路线：“可行。但需要声东击西。”他指向主门，“如果我们能制造些混乱，吸引警卫注意力...”
两人迅速敲定计划：萧宏利用增强器的能力制造假象，让警卫误以为有人从正门进攻；林雨则趁机潜入排水系统，解救林星雲；最后在东南角的旧马厩汇合。
“记住，不要硬拼。”萧宏严肃地说，“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撤退。两颗晶体比我们任何人的生命都重要。”
林雨点头，但眼神坚定：“我们会成功的。七个小世界的命运在此一举。”
分开行动前，萧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他犹豫片刻，“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关于我在方舟上看到的幻象...”
他简略描述了第七地球陷落的景象，以及那双紫色眼睛对他的特殊关注。
林雨听完，表情变得异常复杂：“典籍中提到过...虚空并非无意识的自然现象。它背后有一个智能存在—吞噬者。而它似乎...特别关注你。”
“为什么？”萧宏问，尽管他隐约猜到答案。
“因为你是锁。”林雨轻声说，“如果吞噬者想要完全自由，必须确保七把锁都无法关闭那扇门。”她突然拥抱了萧宏，速度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小心。如果你死了，七个世界就真的没希望了。”
没等萧宏回应，她己经消失在雨夜中。
萧宏深吸一口气，转向堡垒方向。银色手环再次激活，这次他尝试控制能量流动—不是增强视力，而是创造幻象。
剧痛比上次更强烈，但效果惊人。主门前突然出现三个全副武装的虚拟人影，向警卫开火。警报瞬间响彻整个领地，数十名警卫冲向假目标。
“起作用了。”萧宏喘息着，额头冒出冷汗。增强器使用过度的代价是全身神经如被火烧，但他必须坚持足够长时间确保林雨安全潜入。
五分钟后，萧宏解除幻象，趁乱向汇合点移动。雨势加大，完美掩盖了他的踪迹。旧马厩年久失修，但结构依然坚固，里面堆满了废弃的农具和干草。
通讯器突然发出轻微的静电声—林雨的信号！虽然断断续续，但能听清关键信息：“己找到...伤势严重...需要支援...第三走廊...”
萧宏立刻准备返回堡垒，但刚踏出马厩，就感到后颈一阵刺痛—神经络增强器的预警功能。他本能地翻滚躲避，一发能量弹擦着头皮飞过，在身后的木墙上烧出一个完美的圆洞。
“我就知道那些幻象不是真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罗伯特·科尔曼参议员缓步走出，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银色手枪。他看起来与电视上没什么不同—灰发梳得一丝不苟，定制西装剪裁完美—除了那双眼睛：原本正常的瞳孔现在完全是紫色的晶体。
“代理人。”萧宏冷冷地说，同时悄悄激活增强器。
科尔曼微笑，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比那更亲密，萧警官。我是第一批接受‘恩赐’的人。”他用枪示意，“请交出晶体。我知道你有两颗。”
萧宏假装犹豫，同时让增强器能量悄悄蔓延到地面。痛感升级为全身性的灼烧，但他咬牙忍住。
“林星雲在哪？”他拖延时间。
“安全得很。”科尔曼轻笑，“那个小守望者是我们最重要的客人。通过他，我们终于能完全接入守望者网络，找到所有晶体。”
能量己经蔓延到科尔曼脚下。萧宏突然发难，增强器全力激活。地面伸出半透明的能量触须，缠住科尔曼的双腿。
但参议员似乎早有准备。他的紫色眼睛光芒大盛，同样银紫色的能量从体内爆发，轻松挣脱束缚：“你以为增强器是守望者的发明？”他讥讽道，“这是我们‘解放者’的技术！”
两股能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火花。科尔曼明显占优—他的能量更强大，而且不受反噬影响。萧宏被迫节节后退，每抵挡一次攻击都像被重锤击中。
“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对抗什么。”科尔曼步步紧逼，“虚空不是毁灭，是进化！想象一个没有物理限制、没有死亡、所有意识融为一体的存在形式！”
“听起来像集体自杀。”萧宏喘息着反驳，同时寻找反击机会。
科尔曼突然改变策略，一记精神冲击首接攻向萧宏大脑。剧痛如利剑贯穿头颅，萧宏跪倒在地，视野中闪过无数破碎画面—被虚空吞噬的世界、扭曲变异的生物、一个紫色眼睛的巨大身影...
“看啊！”科尔曼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就是未来！而你本可以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