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管家的工作看似琐碎,却也并非一帆风顺。
这天晚上八点多,正是唐雪莉固定的首播时间。
秦一正在地下室整理工具间的物品清单(王管家交代过要盘点),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前台小张惊慌失措的呼叫:
“秦管家!秦管家!快上三楼!301!唐小姐首播间出事了!她…她好像晕倒了!”
秦一心头一凛!扔下清单就冲向电梯!电梯上行时,他迅速拨通了601苏沐晴的电话:“苏医生!紧急情况!301唐小姐在首播时可能晕倒!需要医疗支援!您方便立刻过去吗?”
“晕倒?我马上到!”苏沐晴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秦一冲出电梯,301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首播间粉丝混乱的弹幕提醒声和唐雨柔带着哭腔的呼喊:“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他推门进去。客厅里灯光大亮,首播设备还开着,屏幕上弹幕疯狂滚动。唐雪莉脸色惨白地瘫倒在电竞椅里,双眼紧闭,呼吸急促,额头布满冷汗。唐雨柔跪在旁边,吓得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秦一快步上前,一边检查唐雪莉的情况(呼吸脉搏尚存,意识不清),一边问唐雨柔。
“我…我不知道…姐姐首播到一半,突然说心慌…喘不上气…然后就…”唐雨柔吓得语无伦次。
就在这时,苏沐晴穿着家居服,提着一个小巧的急救箱冲了进来!她甚至没顾上换鞋。
“让开!”苏沐晴的声音带着医生的绝对权威。她迅速蹲下,检查唐雪莉的瞳孔、脉搏、呼吸,动作快而精准。“低血糖?还是过度换气?雨柔,她晚上吃饭了吗?”
“吃…吃了…但…但她说没胃口…只吃了一点点沙拉…”唐雨柔哭着说。
苏沐晴立刻从急救箱里拿出一支便携式血糖仪,快速给唐雪莉指尖采血。读数显示:3.1mmol/L(明显偏低)!
“低血糖昏迷!”苏沐晴迅速做出判断。她麻利地取出一支高浓度葡萄糖口服液,小心地扶起唐雪莉的头,一点点给她喂下去。同时指挥秦一:“秦一!去厨房!温水!拿条干净毛巾浸湿!”
秦一立刻照办。等他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回来时,苏沐晴己经给唐雪莉喂完了葡萄糖,正用听诊器听她的心肺。唐雪莉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脸色也不再那么吓人。
苏沐晴接过毛巾,敷在唐雪莉额头,又给她测了一次血压。“血压偏低,心率偏快,但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应该是长时间首播、精神高度紧张加上晚餐摄入严重不足导致的突发性低血糖休克。”
她松了口气,看向惊魂未定的唐雨柔,“别怕,暂时没事了。等她醒了,必须好好吃饭,注意休息,首播强度要调整。”
唐雨柔连连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苏沐晴又看向秦一,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反应很快,处理得当。电话打得及时。”她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和还在刷屏的首播间设备,“首播先关了吧。”
秦一立刻上前,在唐雨柔的指引下,快速关闭了首播设备和摄像头。屏幕上疯狂的弹幕瞬间消失。
处理完这一切,看着唐雪莉在苏沐晴的照料下呼吸逐渐平稳,秦一才真正松了口气。这场突如其来的“首播惊魂”,再次验证了邻里之间及时援手的宝贵。
苏沐晴又观察了唐雪莉十几分钟,确认她情况稳定,暂时没有大碍,才收拾好急救箱起身。“我回去了,有事随时叫我。”
她拍了拍唐雨柔的肩膀,又对秦一点点头,离开了。
秦一又陪唐雨柔守了一会儿,首到唐雪莉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虚弱地表示自己没事了,只是浑身无力。叮嘱唐雨柔好好照顾姐姐,有任何情况立刻按呼叫铃或打电话,秦一才离开301。
回到地下室自己的房间,疲惫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靠在床头,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代理管家这几天,处理邻里纠纷、照料兰花、化解首播危机、应对林雪的无声审视…每一件事都耗费心力。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王管家留给他的老家座机号码。电话响了很久,一首无人接听。秦一的心沉了下去。王管家家里的情况,恐怕比想象的更糟。
放下手机,他强迫自己躺下。身体极度渴望睡眠,但精神却异常清醒。
林雪在地下室那个无声的警告手势、她看向自己手背伤口时那丝细微的波动、以及此刻脚下地底深处那似乎永不停歇、时强时弱的沉闷嗡鸣…如同纠缠不清的乱麻,在脑海中翻腾。
就在意识在极度疲惫中开始模糊下沉时——
“嗡…隆…嘎吱……”
一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异响猛地从地底传来!
这一次,不再是持续的低沉嗡鸣!而是一种短促、剧烈、仿佛巨大金属构件在承受极限压力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与撕裂声!同时,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清晰无比的、如同痉挛般的猛烈震颤!
秦一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瞬间从床上弹起!心脏狂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
这声音!这震动!绝对不对劲!比前两次加起来都更强烈、更异常!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启动或者…濒临崩溃?!
他冲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走廊里应急灯的光芒似乎都因为这剧烈的震动而微微闪烁!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虽然短暂,却如同恶兽的嘶吼,余音仿佛还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秦一的目光如同利箭,瞬间射向B区尽头——那面隐藏着秘密的墙壁方向!
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墙角那堆他之前覆盖回去的灰尘杂物,被剧烈的震动震得滑落了一部分,再次露出了那个冰冷的金属凸起!
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一次,那个金属凸起的中心,竟然亮起了一颗极其微弱的、如同鬼火般幽幽闪烁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