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 灵玉作用，墨老苏醒！
穿过小巧而雅致的门庭，“乙叁”号院的主体只是一间独立的厢房，但胜在清幽。推开雕刻着云纹的木门，一股带着新木与少许泥土气息的清风扑面而来。
叶凡推门而入，屋内陈设简洁：一床一桌一椅，靠墙有矮柜脸盆架。地方虽小，该有的却一件不少，更难得的是这份独属一人的清净。叶凡环顾西周，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关紧房门，与外界暂时隔绝。
他走到窗边的书案前坐定，月光如水，映照案面。叶凡探手入腰侧芥子袋，一个深蓝色锦布小包裹随之出现。锦布质地细密柔韧，颜色如静海，虽不显华贵，却也绝不粗陋。
包裹放在案上，解开束绳。深蓝锦布摊开。
包裹中央，整整齐齐摆放着七块灵玉。每块约两指宽窄，质地温润微透。玉石表面不见天然纹理，取而代之的是刻满了精妙细小的阵纹。
灵玉边放着一张折叠好的寻常宣纸。
叶凡拿起纸条展开。纸上白亦辰的字迹如出鞘利剑，内容简洁首接：
点明这七块灵玉乃刻印有改良小型聚灵阵的特殊阵基石，结构精妙，功效是大幅提升引气境初期修炼速度。
使用方法写得尤为清晰：
“修炼之时，将此七块灵玉按北斗方位镶嵌于蒲团周围三尺之内，再以自身灵力注入，激发内嵌阵纹即可运转聚灵，修炼时。须确保阵纹无损，尤以破境之时使用，功效方能最佳。——白亦辰。
叶凡放下纸条，捏起其中一块灵玉。冰凉的触感下，能清晰感知到灵玉内外那些细密银纹构成的玄奥回路。想象着按照北斗之形将它们环绕布下，再注入自身灵气激发…他几乎能预见到，一旦阵起，短时间这片空间内的灵气浓度必将陡然提升！
他正思索之际，一道沉稳而略带感叹的声音悠然响起：
“这东西…可不简单呐。”
叶凡心头瞬间涌上惊喜：“师尊！您醒了！”
话音未落，一道比月下雾气更为凝实的身影，从叶凡左手玉戒指中飘出正是此前因为养魂草陷入沉睡的墨均。他盘膝悬浮在书案旁，须发清晰，魂力明显比之前稳固凝练了一些，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厚重感。
“嗯，魂体初步稳固了，短时间活动无妨。”墨均带着一丝满意的意味。显然，那几株养魂草确有效果，叶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
随后他的目光便被书案上那几块闪烁着银芒的灵玉吸引。他魂力涌动卷起一块细细观察。
“是白小子留给你的？”墨均虽在问，语气却是十成十的肯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是他的手笔。”
“是的，前些日子离开时他给我的。”叶凡连忙点头，随即想起墨均刚才的评语，立刻追问：“师尊方才言道此物‘不简单’，不知是何意？”
墨均轻笑一声：“这小子！还是这般不寻常，心思也够深。”
他仔细“端详”着玉石表面的纹路，点评道：“这灵玉本身么，在灵界浩瀚之地，不过是铺路之石的货色，灵气寡淡驳杂，也就在凡域，还算得上是修行可用的不错品质了。”
话锋一转，他指向玉石上那些精细到毫巅的阵纹，语气严肃了几分：“正因玉质普通，灵性有限，其承载力便弱。要在其上刻画阵纹并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损毁灵玉。刻个普通聚灵阵，手法老练些或可勉力为之。”
他凑近了些，目光如炬地扫过几个关键的节点交叉处：“可白小子这上面刻的，并非寻常聚灵阵！而是将改良的聚灵阵与‘缚灵阵’的阵枢巧妙地嵌套编织在了一起！”
墨均的声音里带上了明确的赞赏和不易察觉的惊讶：
“缚灵阵最是讲究精密控引与瞬间‘捕捉’之力！这两者一个求‘快吸’，一个求‘强缚’，要在如此劣质的载体上将两种阵纹完美交融不冲突，并行不悖？此等微操，简首如以钝刀绣花！其所耗费的心神意志，对阵法细微之处的理解与掌控，远超想象！稍一分神或是力道掌控差之毫厘，便会玉毁阵消，前功尽弃！”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叶凡，仿佛在重新审视那位惊艳的少年：“我虽知他心思缜密，性情沉稳，更兼聪慧非凡，却还是……”
墨均顿了顿，虚影中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叹，透着几分看走眼的感慨：“小觑了他啊！这份心志，这份手段，这份于阵道之上的天资……我当初的评价，看来还是给得保守了些。”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叶凡身上，变得深邃而充满期许：“不过，这对你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此阵改良的精髓就在于这缚灵之效——它能在急速吸附灵气的同时，又以强横的‘网罗’之力，将狂涌而至的灵气死死束缚在你周身那北斗阵势的三尺核心范围之内，对于引气境的你而言，此方寸之间，灵气浓度将陡增至外界数倍！这份助力，在此修行起步的关键阶段，珍贵难言。好好使用，莫辜负他这份苦心孤诣。”
墨均的虚影缓缓向后靠去，盘膝的姿态更显从容，丝毫没有之前的虚弱感：“行了，东西看了，话也说了。你且安心熟悉此地，修行路长，明日领了那份资源再看不迟。”说完便缓缓沉回戒指之中，再无动静，留下叶凡对着那七块闪烁着银芒的灵玉思绪翻涌。
内院深处，苏婠的居所“壬壹”号院更为清幽。推门而入，室内仅有简约几物，透着一贯的冷清。她于案前坐下，指尖拂过腰间的芥子袋。
一抹流光闪过，那个带有“苏”字绣纹的锦袋静静躺在她素白的手心。月色透过窗棂，映得袋上天青底色与那独特的“苏”字格外清晰。
她垂眸凝视了那绣字片刻，指尖才轻轻解开袋口束绳。小巧锦袋展开，内里之物在月下显露。
左边同样是七块灵玉。但这些玉石剔透晶莹，散发出些许刺骨的冰蓝寒芒，屋内的温度仿佛都随之骤降几分。它们表面同样刻满了精密的阵纹，其结构与叶凡所得极为相似，但流转的银芒中却带着寒冰的气息。
另一边，也压着一张折叠好的寻常宣纸。
苏婠将纸条拿起展开。纸上字迹依旧是那熟悉的挺拔风格，只是开头称谓不再是“叶凡吾弟”——
“予苏姑娘：
此七块乃寒灵玉，质地尚可，契合寒玉体。其上所嵌阵图与聚灵、缚灵相合无异，唯核心导引枢转为我改良，以激寒玉冰魄之威。
此玉专为姑娘体质所备。勤加修持，勿堕天资。
——好友 白亦辰 字”
末尾的署名——“好友白亦辰”五个字，在冷月清辉下显得有些晃眼。
苏婠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几个字上。纸上的讯息看完了，她并未立刻放下纸条，也没有去触碰那七块寒意逼人的灵玉。
室内一片沉寂。月光悄然移动，将案上锦袋角落那个“苏”字映照得格外清晰。
许久，苏婠缓缓放下纸条，伸出莹白的指尖，轻轻抚上锦袋表面那凸起的刺绣。指腹细腻地着每一笔丝线的转折与凹陷——从起笔到收锋，如描摹着某个早己印在心间的印记。
清冷如画的唇角，在无人得见的月光暗影里，极其微弱地向上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打破了那份惯有的疏离冰封。
低不可闻的喃喃细语，悄然融入了月色下的寂静空气：
“倒真是……够细致入微的……”
语意浅淡，辨不清是嗔是叹。
接着，那细语又飘渺了几分，更像是不自禁的自问：
“朋友……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