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墨均与凡域
这道虚幻的人影便是寄宿在戒指中的残魂，同时也是叶凡的师傅。
“师傅！”叶凡起身行礼，没想到师傅残魂会在此时现身。那虚幻身影微微一笑，看向白亦辰：“你这小子倒是聪慧，竟能察觉到老夫的存在。”
篝火映照下，灰雾凝成的老者虚影轻拂广袖。周身萦绕着朦胧光晕，霜色长发如月光织就的瀑布垂落腰际。他半透明的面容似被岁月侵蚀的古玉，唯有那双沉淀着星辉的眼眸清晰如生。
"晚辈不过是运气好些，探得一些蛛丝马迹罢了。"白亦辰躬身时青丝垂落，掩住了眼底闪过的精光。他清晰听到叶凡倒抽冷气的声音，余光瞥见对方握枪的手背微微暴起青筋。
“呵呵！你倒是谦虚，实则早有预料吧！”老者屈指轻敲腰间虚幻的玉带钩，叮咚声竟似真实："老夫自认隐匿功夫尚可，如今虽只剩一缕残魂，但凡域修士想要发现老夫亦难如登天，除开密林那次老夫曾探查过周围就再无动作，你小子是如何确定的？"
凡域？是他们对这个地方的称呼吗？白亦辰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伸出三跟手指不卑不亢地说道：“晚辈发现五处蹊跷才敢断定。”
老者虚影拂袖荡开篝火青烟："哦！说说看，老夫何处露了破绽？"
"五处蹊跷。"白亦辰竖起的手指在火光中投下细长阴影，"其一，就是前辈主动探查那次，虽一闪而逝但是晚辈还是有些许察觉但是晚辈并不确定。”
“其二，初见时叶兄灵力精纯度异常，引气二重却堪比灵海境修士，更是可以使用出灵海境才能施展的灵力外放，所修功法定或者传承定然不俗"他忽而转头对叶凡轻笑，惊得对方后退半步。
“其三嘛！是交易戒指时的反应，二十块灵石足够买十个空间不小的芥子袋，叶兄却拒绝得毫不迟疑。”
“其西，这三天里我与叶兄摘取灵药时，若是有低阶养魂草出现不管危险如何叶凡都会去摘取，此物于引气境修士如同鸡肋，除非...”
“至于最后一个嘛，其实是晚辈猜的”
“好小子！”老者突然抚掌大笑，周身光晕震荡如涟漪："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悬浮的灵光在他袖口流转，若有若无地扫过叶凡略微僵硬的身形。
叶凡耳尖发烫，拳头紧握。原来那些沾沾自喜的谨慎周全，在旁人眼中竟处处都是筛子。他偷眼看向白亦辰被火光勾勒的侧脸，泛起苦涩——这人明明和自己年纪相仿。
"不过..."老者话锋陡转，虚幻的手指突然戳向叶凡眉心，"傻小子脸红什么？成天绷着脸能涨修为么？学学人家，该装傻时装傻，该耍赖时耍赖。"
"师尊！"叶凡猛地抬头，正对上残魂促狭的星眸。余光里白亦辰忍笑的嘴角让他后槽牙发酸，最终黑着脸挤出句："弟子明白。"
白亦辰后退半步，广袖垂落朝残魂郑重施礼："敢问前辈尊讳？"篝火映得他琥珀色瞳孔流转着赤金暗芒。
"老夫墨均。"残魂指尖亮起炼器师特有的器纹纹路，细碎星芒在虚空中勾勒出古朴篆字，"八百年前倒是炼过几件能入眼的玩意儿。"
白亦辰喉结微动刚要开口，墨均突然伸手虚点他眉心："停！老夫最烦那些'尊上''道君'的虚名。"半透明衣袖扫过篝火，惊得火星西溅，"如今老夫只得一缕残魂，你既与我这傻徒儿同行，唤声墨老便是。"
叶凡拨弄柴火的手顿了顿。师尊还是这般随性。
"既如此，晚辈便斗胆称您墨老。"
篝火突然噼啪炸响，墨均的虚影在火星中晃动："这就对了！"他忽然飘到白亦辰面前，盯着白亦辰被火光照亮的琥珀色瞳孔，"你比我这傻徒弟通透多了，方才你说最后一点是猜的...其实是故意引老夫现身吧？"
他白亦辰垂落的广袖被夜风掀起波纹，指尖随意拨弄着腰间玉坠流苏。确实存了试探的心思，但没想到对方会当面点破。他迎着墨均洞若观火的视线轻笑出声："墨老神通广大，晚辈不过借了三分运气，哪敢妄称万全把握？"
墨均突然抚掌大笑，虚影震得火星乱窜："好个伶牙俐齿！"他转身揪住叶凡后领，半透明的手指却穿体而过，"傻小子，学着点！被人看透底牌不打紧，要紧的是保持镇定真假结合，知道对方何时在虚张声势。"
叶凡拨弄着火堆，看着白亦辰镇定自若的和师尊插科打诨不露紧张，突然理解师尊为何总骂他"榆木疙瘩"。
墨均虚影做出扶须动作，半透明的手指却穿过银须落了个空转头看向白亦辰："能将修为和自身气息收敛的连老夫都难以察觉，还看来你所得传承十分不凡。"
“误会自己传承来自这个世界吗？”白亦辰屈指轻弹腰间玉坠，清越声响中笑意渐深："墨老说笑，您如今魂体未愈，神识怕是不及当年万一。"他忽然倾身向前，火光在瞳孔里跃动如星，"若换作您全盛时期，晚辈怕是连瞬息都无法支撑。"
残魂袖口猛然翻卷，惊得篝火向白亦辰方向倾斜三寸："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浑浊星眸里透出精光，"能让小友大费周章引老夫现身的，总不会只为验证我这把老骨头是否当得起养魂草吧？"
白亦辰指尖无意识地着玉坠纹路，感受到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落在身上。叶凡拨弄柴火的手己经停下，燃烧的枯枝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爆响。
"墨老明鉴。"他微微行礼，"晚辈虽得传承但是并不完整，关于此方天地以及墨老所说的凡域......"琥珀色瞳孔映出跳跃的火星，"比如如何离开前往真正修行界的途径，记载皆是语焉不详。"
柴火堆突然爆出火星，叶凡手中的树枝被捏出裂痕。真正的修行界？莫非是师尊此前曾经提过的修炼界？余光瞥见师尊虚影竟在微微颤动。
“哈哈哈！没想到凡域这灵气稀薄之地竟能出现你这等惊艳的少年”墨均半透明的指尖轻点虚空，荡开圈圈涟漪："不错，你目前所在之地叫做凡域。你想离开凡域去往真正的修行界，为何笃定我这徒身上有你需要的答案，或者说你的猜测若是错误又如何办？"
迎上那道能洞穿金石的目光，白亦辰面上笑意不减。“先前晚辈说过叶兄所修功法不凡，即便我猜测有误墨老您并不存在。假以时日他必然也会走上这条路，既然如此早些接触结个善缘，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帮助呢！”
墨均虚影绕着篝火飘了半圈，星辉般的眸光扫过两个少年："后生可畏啊！"他忽然伸手虚拍叶凡后脑勺，"榆木疙瘩，修行可不只是修炼和战斗，多向白小子学学。"
“哎呦！师傅轻点打。”叶凡攥着树枝抱着脑袋，火光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余光里白亦辰垂落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
"原打算等你突破灵海境再说这些。"墨均袖中飞出两点星芒，落在篝火上方凝成光幕，"但今日有白小友在，倒也算是个好时机。"
白亦辰抚平衣袖褶皱的指尖微顿，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敬："请墨老赐教。"
“你们所在之地被称为凡域，凡域之外则是真正的修行界——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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