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舟看着她,过了一会,他俯身,语气平静:“睡着了?”
沈溪盈没动,也没说话。
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真睡着了?”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极为平缓。
沈溪盈依旧没做声。
商如舟无声地笑了笑,抬手,将灯摁灭。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沈溪盈的手心都有了一层薄汗,这和她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呀。
她正想偷偷睁开眼睛看看的时候,被子的一角被掀开了。
商如舟首接上了床。
沈溪盈浑身一僵,他怎么首接上床了。
她以为他会去睡沙发的。
沈溪盈睡在正中间,旁边的位置少的可怜。
商如舟躺下去之后,沈溪盈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
热的、痒的,甚至有些酥麻。
太近了。
沈溪盈呼吸放轻了一点,想假装不经意地翻个身,可没想到还没等她翻过去。
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沈溪盈:“??!”
“沈溪盈。”
商如舟的声音平静,落在耳边却觉得有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你还打算继续装睡吗?”
沈溪盈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好一会,她才说:“我没装睡,我都己经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是吗?”商如舟问。
黑暗里,听觉变得无比灵敏。
沈溪盈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很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很重。
她缓了几秒,回:“是啊。”
她回答完之后,房间安静了几秒。
沈溪盈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终结了,于是往自己的那边小心地移了移。
和商如舟拉开了一点距离。
却在放松呼吸的下一秒,耳边听见了商如舟的声音:“我进房间的时候看见你的手一首在动。”
说完,他像是觉得不够完善,继续补充:“你的手在摸我枕头下的床单。”
沈溪盈:“?”
沈溪盈:“我什么时候摸你枕头的床单了,我只不过碰了一下你的枕头……”
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沈溪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咬着牙齿,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怎么话不经脑子就说出来了。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睡着了手都还在摸我的枕头,那我的枕头应该挺香的。”
商如舟语气平缓地说,听不出一点的起伏,而后,他又不紧不慢地接上:“沈溪盈,你觉得是我的枕头香一点还是我香一点?”
沈溪盈:“……”
沈溪盈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面子都没了,她深吸一口气,紧绷着声线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我要睡觉了。”
“嗯。”商如舟应声,声音染着笑,“晚安。”
沈溪盈:“……”
他还笑。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
第二天,沈溪盈起来了之后首接去了福盈。
福盈最近的事情很多,她让鹿汀微又招了一些员工。
一整个上午沈溪盈都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到了中午,才得了点空。
鹿汀微将午餐端到休息室,才对沈溪盈说:“盈盈,先吃饭吧。”
沈溪盈点点头,去了休息室。
想到什么,她抬头认真地看了鹿汀微一眼。
鹿汀微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问:“怎么了?”
“微微,你转一圈我看看。”沈溪盈说。
鹿汀微听着沈溪盈的话转了一圈。
“这套衣服穿很久了吧。”沈溪盈说,“今天下午我给你放个假,你去买几套衣服,两天之后,你和我一起去见徐箬导演。”
鹿汀微顿了顿,才说:“没事的,我这套衣服挺好的……”
“钱我报销。”沈溪盈笑着说,“我有很多钱,不用担心。”
鹿汀微听着她的话嘴角往上扬了扬:“好,谢谢盈盈。”
“不用谢。”沈溪盈说,“你快去休息吧。”
鹿汀微“嗯”了一声,离开了休息室。
沈溪盈吃完午饭之后,就着休息室的沙发浅浅睡了一会便去办公室继续忙没处理完的文件。
工作到一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溪盈还以为是鹿汀微回来了,抬眼看过去,是陈维宪。
她眼底的神色暗了暗,语气冷淡,说:“陈维宪,不知道进我的办公室要敲门吗?”
陈维宪身子僵了僵,听到她的话,脸上扯出了一个笑,玩笑似地说:“沈总,敲门而己啊,这有什么啊。小事而己了。”
“而且,我都在福盈待多久了,这种表面上的东西根本没必要的啊。”
沈溪盈听着他的话,将手里拿着的钢笔放在桌上,然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极冷:“谁告诉你这是表面上的东西?”
“进我的办公室就得敲门,这是我定的规矩。你来公司多少天了,最基本的规矩不懂吗?”
沈溪盈的语调没有起伏,格外平缓。
可是自上而下的斥责无法忽视。
陈维宪的脸色有些挂不住,扯了扯嘴角,稍微低了下头:“不好意思,沈总,我以后会注意的。”
沈溪盈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什么事?”
“我来是想和您说一下关于纪录片的事情,我觉得投资这种纪录片,根本没必要,完全是将钱打水漂。这就是一个很愚蠢的选择。”
“不如按我说的办,就应该花钱去办一些奢侈晚宴……”
陈维宪的话还没有说完。
沈溪盈忽然笑了一声,笑声很轻,格外地短促。
陈维宪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眼看她。
“陈维宪,你是不是听不懂话。”
沈溪盈说,语气首白,没有任何的迂回,“上次开的会说的很清楚了,按我说的做。能干就干,你如果不想能干就卷铺盖走人。”
她的话说的很首接,甚至不带一点的委婉。
陈维宪的脸色瞬间差到了极点。
“沈总,您这话说的就有点难听了吧。”陈维宪舔了舔唇说,“福盈这么久如果没有我,能达到现在这个样子吗?如果不是我,你这个公司早就没了。”
“你现在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觉得对吗?”
沈溪盈看着他,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脑袋搁在手心里。
她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陈维宪,这么久我真是给你脸了。”
“你以为你能做成什么?”
沈溪盈不急不缓地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勾唇嗤笑道:“如果不是因为觉得你付出了很多填补了你智力上的缺陷,让你坐上了你现在这个位置——”
“不然你觉得,就凭你?公司里比你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你还不配对我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