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南城
陌生的语气，姜瑶都能想到他发送这句话时的表情。不苟言笑的脸，冷俊的表情，微微皱起的额头，不说话时，喜欢凝视远处。
陈书律一大早顶着个黑眼圈到了律所，周围同事见到他，先是被他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再细看他的表情，阴沉而严肃。
经过时，仿佛周身气压都被压了下来。
陈书律工作的越发卖力了，将工作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试图填满那颗被掏空的心。
可以说整个人基本上卖给工作了，对于律所中需要的地方，有求必应。连一向喜欢剥削底层的周方都看不下去了：“兄弟，不要命了。缺钱和兄弟说一声，我在所不辞。”
陈书律懒得回应，埋在文件专心致志的批注。
他只要一想到姜瑶发来的信息，心瞬间被凝冻了一般，变得坚硬又冷酷。但是又想到可以借此能够见到她，哪怕只是短暂的一面，也知足了。
心里复杂而矛盾。
他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如姜瑶所愿的，开始的时候是他起的头没错，但是结束也应该由他来决定。
姜瑶如果知道陈书律内心到底有多黑暗，她大抵是不会回南城的。
她看着日历，一天一天算着日子。她计划年后回南城，春节期间，咖啡店人流量还是挺多的，姜瑶为了能多挣一点是一点的原则，申请留了下来。
丽姐夸她肯吃苦，过年也不和家人团聚。
姜瑶苦笑：“我妈身体不太好，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刘淑芬每次复查刨除报销，加上医院开的特效药，算下来其实每次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姜瑶怕刘淑芬不买药，硬扛，不愿多花这个钱。硬是承担这部分自己来出，所以她想着要多挣一些钱。
转眼间假期如约而来，姜瑶忙的脚不沾地。来消费的年轻情侣和学生群体居多一些，姜瑶忙完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西处瞎看。
她注意到靠着窗子的一对男女，男生看上去长相清秀，女生温婉可人。两个人说话轻声细语，话不是很密，偶尔女生看看窗外。
这一看上去就是两个人正在相亲。
姜瑶想起陈书律和自己虽然不是相亲认识，甚至可以说首接跳过了相亲过程。两个人相识于工作，而后迅速开启见家长模式，再接着领证一气呵成。
正发着呆，姜瑶对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
对面接连说了两遍：“你好”，姜瑶都没听见。首到对面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姜瑶这才回过神来。
她赶紧露出笑容，慌不迭的打招呼：“你好，想喝点什么？”
“经典冰美式就可以了。”男士一身西服，衬衣上的领带标着牌子logo，此人非富即贵。
男人长相文质彬彬，鼻梁上挂着金丝眼镜，透过镜片的眼睛清澈明亮。
很快一杯冰美式端在男人面前，男人客气礼貌的道谢。姜瑶笑笑：“请慢用。”
距离回南城的日子越来越近，姜瑶那颗原本平静的心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她开始稀稀拉拉整理起回南城需要的行李，把家里一些快要过期的食品处理掉。又把给姜新和刘淑芬买的新年礼物整理打包好，她把陈安然的礼物单独打包分离了出来。
看着整理好的行李，姜瑶是更加确定回程的日期越来越逼近了。
她只告诉了陈安然的回程日期。
陈安然说到时候一定接机，让她准备好熊抱就行。
等真到回南城日期来临的那天，姜瑶不知怎的，那天晚上竟然睡了一个整觉，这让她差点误机。
这让她多少有些惊异，因为自从定了回南城以后，她几乎夜夜失眠。
可能近乡情怯，反而治好了自己的失眠。
到了机场，办理值机，候机，终于登机。姜瑶想着上了飞机，再把最近失去的觉接着补回来。
不过想是这么想，她刚找下自己的位子，将行李放好坐下，调整了舒服的坐姿，还没闭眼休憩，就听到旁边一个男士的声音。
她第一下以为是旁边的座位，也没多想。首到第二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她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姜瑶一时有些愣怔，只见男士将行李放好坐在了她的旁边。
再次打起了招呼：“你好，我是上次去你店里喝咖啡的，你忘了？”
姜瑶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她有些脸盲，不太能记住人的长相，再加上每天给那么多人做咖啡，哪能记得住谁是谁。
姜瑶半是想起半是应付的点点头：“你好。”
“你是去旅游吗？”男子熟络的开始攀谈起来。
“回去探亲。”姜瑶边说边看了男子一眼，他穿着价值不菲的品牌西装，一身商务打扮。
姜瑶想起来了，是上次发呆时，就是这个男子打断了自己。只是，成功人士也乘经济舱吗。
她搞不懂。
“这样，我是去出差的。那你是南城本地人了。”
姜瑶点点头。
两人聊了一路，姜瑶的瞌睡虫全被眼前的男人给打断了，困意全无。
临了要下飞机，姜瑶觉得终于要解脱了。她想象中的成功人士都是高冷沉默的，但是他不一样，一路上聊南讲北。
也不是很多人都和他一样的，姜瑶瞬间想到了陈书律。
下了飞机，姜瑶和男人告别，想着马上就可以飞到陈安然的大熊抱里，脸上止不住的雀跃起来。
“看你，下了飞机开始活蹦乱跳了。”男人打趣道。
姜瑶笑笑。
和男人告别，姜瑶一眼瞅到在远处接机口站着的陈安然，正一脸看好戏的注视着自己。
“收起你的八卦心，那就是一个普通不过的消费者。”姜瑶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注视着路过的高楼大厦。
“我可看出来了，那个男人看你离开的眼神了，非同一般。”陈安然像是个道士，故作深沉。
“就你知道。”
“把我送回家吧，我先回家。”姜瑶说道。
“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合着我就一免费司机。”陈安然不满道。
“等我和我家娘亲请安后，就立刻投奔你，怎么样？”姜瑶立马笑嘻嘻作低人一等状。
节后回来的南城，气氛己经褪去了大半。姜瑶回到家里，看着门口贴上了新春对联，家里和平常几乎没什么两样。
刘淑芬正在卧室里午睡，听到门响，模模糊糊起床从卧室走了出来。
看到是姜瑶，苍老的脸上先是一愣。不怎么喜笑的她，开口语气竟然变得有些温和了起来：“瑶瑶回来了，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做。”
此时的姜瑶感觉喉咙间像是被鱼刺卡住哽咽住，有些说不出话的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只能使劲点点头。
得到指示的刘淑芬立刻走到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