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场意外的“悲伤”拍卖
拍卖台上，那个长着复眼的虫族商人，在用他那极具煽动性的言语，将现场的气氛彻底点燃之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敲响了身旁一个由“哀嚎头骨”制成的拍卖槌，用高亢的声音宣布：“那么，现在，这件独一无二的‘活体情绪发生器’，起拍价——三块‘法则稳定原矿’！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块！竞拍，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台下的买家们立刻陷入了狂热。他们一个个双眼放光，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可怜的少女，而是一座正在向他们招手的，由宇宙珍宝堆砌而成的金山。
“我出三块！”一个来自“机械神教”的商人第一个喊价。他的身体完全由精密的齿轮和闪烁着电弧的金属构成，声音也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他显然需要颜文字的“欢笑结晶”，来为他手下那些冰冷的机器人军队，编写更高效的“士气高昂”程序，或者为他的“机械神明”增添一丝“人性”的光辉。
“哼，三块原矿就想买走这样的宝贝？我出我新纳的第十八房小妾！外加一艘‘深渊级’突击舰！”一个坐在巨大王座之上，脑满肠肥，浑身散发着血腥与魔气的魔道巨枭，用他那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咆哮道。他显然对那能制作“失恋疗伤丹”的“绝望蜜露”更感兴趣，这对他修炼那需要剥离情感的“七情六欲魔功”大有裨益。
“五块法则原矿！外加我宗门独有的‘痛苦尖啸’秘法拓本！”
“我出一颗蕴含着‘嫉妒’法则的‘毒龙之心’！”
报价声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疯狂。价格一路飙升，现场的气氛火爆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贪婪与欲望的灼热气息。
而马道临，则默默地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穷得叮当响”的双重原则，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他内心激烈的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被残酷的现实给压了下去。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冲上去也只是送死。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谴责着这个万恶的“宇宙人口贩卖”行径，并祈祷那个可怜的少女，能落到一个稍微“仁慈”一点的主人手里。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跟他开一些恶意的玩笑。
就在他努力地想当一个“透明人”时，笼中的颜文字，因为周围那一声声充满了贪婪的报价和一道道如同实质的欲望目光，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哭得更凶了，小小的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想把自己缩进世界的夹缝里。
她那具象化的“悲伤情绪”，也随之爆发。她头顶上那场由光芒构成的“QAQ眼泪雨”，下得更大了，如同瓢泼。
其中几滴饱含着“高浓度悲伤元素”的“法则之泪”，穿过了囚笼那由合金构成的缝隙，在空中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弧线，然后，不偏不倚地，极其精准地，溅落在了正在角落里“装蘑菇”的马道临的衣服上。
“啪嗒。”
一声轻响。
当那几滴蕴含着“文艺式忧伤”的“少女之泪”，接触到马道临身上那由“千年脚臭苔”所带来的，“社畜式绝望”的“丧气”道韵的瞬间，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奇妙的“法则化学反应”，发生了！
如果说，颜文字的“悲伤”，是小桥流水，是无病呻吟，是充满了美感的“淡淡的哀愁”。
那么，马道临的“丧”，就是黄河泛滥，是现实铁拳，是充满了生活辛酸的“彻底的绝望”。
当这两种同源但又不同层次的“负面情绪”法则，以马道临这个天生的“负能量放大器”为“催化剂”，进行碰撞与融合时，一种全新的，更具感染力的，更“接地气”的——“终极复合型丧气”，诞生了！
嗡——
一股无形的，但又仿佛能让灵魂都感到沉重的“丧之气”，以马道临为中心，如同水面上的涟漪，瞬间向着整个拍卖场扩散开来！
这股“丧气”，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
它不像颜文字的“悲伤”那样，带着一丝甜美的“诱惑”。它，只有纯粹的，令人感到疲惫的“虚无”。
正在狂热竞价的机械神教商人，那冰冷的电子眼中，数据流突然一滞。他高举的机械臂缓缓放下，嘴里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呢喃：“计算……竞拍的意义……获取数据……升级系统……最终……整个宇宙都将归于热寂……这一切，有何意义？”
那个准备用小妾换人的魔道巨枭，也放下了他那高举的手。他看着笼中的少女，眼神中的贪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空虚。他喃喃自语：“小妾……再多的小妾也填补不了我内心的空虚……修什么魔功，最后还不是一抔黄土……唉，还不如找个地方躺平，刷刷‘宇宙音’短视频……”
整个拍卖场，刚才还如同火山爆发般火爆的气氛，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如同被泼了一盆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液氮，瞬间变得冷清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个个眼神涣散，斗志全无。他们不再思考如何竞价，而是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的人生有什么意义”，“今天晚上吃什么”之类的终极哲学问题。
拍卖师急得满头大汗，他那数千只复眼里都充满了困惑和焦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拼命地用扩音法宝煽动着气氛，试图重新点燃大家的激情。但台下的众人，皆是一副“累了，毁灭吧，别吵我”的表情，对他那激情澎湃的演说毫无反应。
而囚笼之中，那个一首在哭泣的少女颜文字，也停止了哭泣。
她好奇地抬起了头。她感觉到，周围那股让她感到窒息的“贪婪”和“恶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感觉“没那么悲伤，但更想躺平睡觉了”的奇怪氛围。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循着那股“丧气”的源头，穿过沉默的人群，最终，落在了那个站在角落里，一脸无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奇怪的男人身上。
她的眼中，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宇宙，产生了一丝除了恐惧之外的，全新的情绪——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