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探房屋
我和晴晴死死趴在石台上，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大气都不敢出，目光死死注视着下方深坑。
深坑之中，那一排排房子整齐排列，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分明是古时的建筑风格。
数百栋房屋鳞次栉比，在隐隐绰绰的绿光里延伸向无尽的黑暗深处，恍惚间竟似一座隐秘的古城。
房屋间，人影晃动不止。有的在街巷中缓缓踱步，有的倚坐在屋檐下静默无声，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好像在交谈。
更有一些小小的身影，在房前屋后相互追逐，像是在玩闹游戏。
幽暗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手中提着一个古怪灯笼。
那灯笼里面摇曳的光并非寻常的红色火焰，而是泛着诡异的白色微光，好似温柔的月光。
那个高大身影俯下身，将灯笼递给一个矮小的身影，动作看似轻柔，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就在灯笼交接的刹那，小身影突然发出一阵刺耳声响，如同千百根枯骨相互摩擦，听得人牙根发酸、浑身发颤。
紧接着，那小身影就提着灯笼欢快地一蹦一跳地跑开，消失在了交错的房屋间。
这看似寻常的生活图景，却在这幽闭深坑中显得说不出的怪异，首让我和晴晴寒毛倒竖。
晴晴转过头疑惑的问我：
“姐姐，这里怎么会有房子，而且还有人生活在这里？”
我眯起眼睛，竭力想要看清那些身影的模样，可昏暗的光线像一层厚重的幕布，只能看到黑影摇曳，根本瞧不清细节。
我喉头发紧，压低声音反问：
“你确定他们是人吗？你想过吗，如果人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坑里，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晴晴浑身一抖，声音都变了调：
“你是说他们不是人，那他们是什么，是妖怪？”
我压低声音道：
“是人是怪不好说，不过能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能像人一样建造房屋，举止如常，想来绝非普通生灵。
你瞧雪儿他们大玄灵猫一族，得了天地灵气造化，通了人性，却依旧亦正亦邪。
若不是我与雪儿有旧，只怕咱俩早翘了辫子，这些“人”善恶难辨，咱们还是别轻易招惹得好。”
晴晴急得跺脚，眼中闪烁着不甘：
“可我们千辛万苦走到这儿，不进去看看多可惜！
我听说古董特别值钱，你看这满坑都是古时候的建筑，说不定藏着无数宝贝。随便拿上几件，咱们也算不虚此行！”
我眉头紧皱，经历过在幽幽谷与花花的事件后，我不敢再让晴晴涉险，随即我攥住她手腕劝道：
“古董再值钱，能比小命重要？命只有一条，雪儿可没小灯果再来救咱俩第二次！”
晴晴却不甘的嘟着嘴，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突然指着前方的房子说：
“我们不去远处，就去这最近的这座房子里瞧瞧！不管有没有宝贝，找完立刻就走，保证不惊动那些“人”
我望着她执拗的模样，深知以晴晴的性子，我若不遂愿，她绝不会死心，定要磨到我点头为止。
无奈之下，我只能咬牙点头：
“说好了，只进这一座，绝不多留！”
晴晴顿时眉眼弯弯，像偷腥得逞的猫儿般连连保证：
“肯定肯定！”
虽然敲定了下去一探究竟的主意，可如何抵达坑底却成了大难题。
我们所处的石台距下方足有五十米之遥，目力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可以下去的路径。
踌躇良久，最终还是咬着牙决定冒险——就踩着那些泛着幽幽绿光的晶状物体，像攀岩般下到坑底。
拿定主意后，我紧紧攥住晴晴的手，大气都不敢出，将她一点点往石台边缘放下。
首到她的脚稳稳踩到晶状物上，我才敢松开手。
紧接着，我也慢慢挪动身子，试探着从石台探出去，双手死死抠住晶状物的凸起处。
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生怕一个打滑就摔得粉身碎骨，头破血流。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看似脆弱，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晶状物，竟牢牢嵌在石壁里，仿佛与山体浑然一体。
它们稳稳承受住了我们的重量，没有丝毫晃动。
就这样，我俩手脚并用，屏着呼吸，一点点向下挪动，用上了小时候和晴晴攀爬大树掏鸟窝的气势。
待终于抵达坑底，我俩猫着腰，像做贼般蹑手蹑脚靠近最近的房屋。
没敢走正门，而是贴着墙壁摸到窗边，小心翼翼地踮脚张望。
确定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翻了进去。
屋内黑幽幽的，浓稠的黑暗仿佛能将人吞噬，好在几缕绿光透过窗户渗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勉强让我们能看清周遭轮廓。
我和晴晴屏息在屋内转了一圈，这才发现，整间屋子除了桌椅板凳和一张床外，竟再无他物。
晴晴泄了气，两手一摊嘟囔道：
“完了，白来一趟，啥也没有。”
话音未落，“嘎吱”一声脆响划破死寂！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开，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门框处。
那身影手中提着一盏散发冷白幽光的灯笼——正是先前在房屋间蹦跳的那个小身影。
灯笼的冷白光芒如霜似雪，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小身影身上，将他的全貌毫无遮拦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他赤裸着嶙峋的上身，唯有腰间胡乱挂着几块破布勉强遮挡。
青黑色的皮肤紧绷在骨头上，皮下凸起的血管如同扭曲纠缠的蛛网。
一头枯槁的长发肆意披散在身后，像是一团毫无生机的乱麻。
他的指甲尤为恐怖，手指与脚趾甲弯曲细长，泛着森冷的灰黑色，仿佛淬了毒的利爪。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双眼睛——在凹陷的眼窝里，两颗眼珠泛着瘆人的幽绿光芒，如同两盏鬼火，泛着刺骨的寒意，死死地盯着我俩。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晴晴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睫毛不安地轻颤，勉强扬起嘴角，挤出一句带着颤音的问候：
“嗨，你好，吃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