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锋芒乍现
等陈姨消息的这几日，苏明月也没闲着。
灵泉水日日滋养，她本就底子绝佳，如今更是脱胎换骨，肌肤细腻得吹弹可破，透着健康的莹润光泽，一双凤眼波光潋滟，越发勾人。
她暗忖，陈姨介绍的那位，不管什么来头，自己这副“硬件”总是拿得出手的，气势上绝不能输。
差不多时候，江城军分区招待所，一间不起眼的客房内，陆景行正对着一份摊开的江城地图凝神。
他今天换了身半旧却板正的蓝布工人服，肩上挎个洗得泛白的军绿帆布包，身边只跟着个同样便装、精悍的小李。
陆景行此次来江城，明面上是考察地方民兵整训，实则在暗中追查一条与黑市勾结的军火走私线索。
这几日，他和小李己经摸排了几个重点区域，今天准备去供销社附近转转，那边人多眼杂，消息也灵通。
晌午，苏明月估摸着家里煤油见底了，挎上小竹篮，打算去供销社打点灯油，顺便买些针头线脑。
供销社人多，她不喜欢挤，打算从侧面一条相对僻静、通往供销社后门的巷子绕过去。
刚走到巷口，还没等拐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女人压抑的哭泣和孩子带着哭腔的尖叫，还混杂着男人不怀好意的污言秽语和调笑。
“小娘儿们，识相点松手！哥几个就是手头紧，‘借’你那几张票和钱使使，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烟酒嗓的男声，透着股威胁。
“就是，咱们大哥瞧上你那点东西，是给你脸了！再不松手，仔细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有这小崽子……”另一个声音油腔滑调，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堪入耳。
“妈……呜呜……我怕……”孩子的哭声都变了调。
苏明月眼皮一掀，脚步顿住，朝巷子里望去。
光线稍暗的巷子中段，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混子，正一左一右把一个抱孩子的年轻女人堵在墙根。
那女人约莫二十五六，此刻却吓得脸无人色，死死抱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和鼓囊囊的布包，身子一个劲儿往后缩。
看样子是刚从供销社后门买了东西出来，想抄近路回家，结果被这俩混子盯上了。
这种相对偏僻的巷子，偶尔才会有人经过，此刻更是寂静，只有那令人作呕的调笑和母子俩的哭声。
苏明月眉梢一挑，那孩子的哭声尖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心头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真是晦气！清净日子过不了几天，就非得逼姑奶奶动手？”
她最看不惯这种专挑软柿子捏的怂包软蛋。
她没急着进巷子，而是先在巷口观察了一下，看没人经过才走进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位这是在这儿学雷锋呢，帮这位大姐减轻负担？还是打算首接上手替她‘保管’她那点养家糊口的钱票？”
那俩正威逼得起劲的小混混，压根没料到这僻静巷子会突然冒出个人来，还是个细胳膊细腿，却长得扎眼勾人的年轻姑娘。
那个头发染得跟鸡毛掸子似的黄毛混子立时转过脸，一双三角眼放肆地上下扫视苏明月，眼神又脏又横，见她孤身一人，胆子又壮了起来。
“哟，哪儿钻出来的小辣椒？口气不小啊！”黄毛怪笑一声，朝巷口这边顶了一步，想用身板压人。
“小妹妹，这儿没你的事儿！咱们哥几个跟这位大姐‘沟通’点小事，你插什么嘴？识相的赶紧滚，别耽误哥哥们发财！”
“娘们家家的，老实在家待着，少出来抛头露面管闲事！不然，哥哥们手底下可没轻没重，磕了碰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可不经折腾！”
另一个瘦得跟猴儿似的也跟着阴阳怪气：“就是！哥们儿瞧上她是她的福气，借点东西花花怎么了？这年头，谁有本事谁横！”
苏明月听了，不怒反笑，嗤了一声。
她凤眼斜睨，眼底的讥诮和寒意毫不掩饰。
“沟通？是沟通怎么把人家养家糊口的钱票‘沟通’到自个儿兜里吗？”
“还是说，两位觉着自个儿脸皮比这江城的城墙还厚，在这背阴巷子里耍流氓、暗地里抢劫，还觉得自己特有‘本事’？”
“要不要我替你们吆喝一嗓子，把巡逻的公安同志请过来，也来学习学习你们这独特的‘沟通方式’和了不得的‘本事’，顺便让他们年底多几面‘为民除害’的锦旗？”
苏明月这话一出，那黄毛的脸皮抽搐了几下，青红交错。
本以为在这僻静处能得手，哪成想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丫头片子当众把他那点龌龊心思说得透透的，顿时恼羞成怒。
“臭娘们，你他娘的找死！”他破口大骂，一拳就带着风声朝苏明月面门砸来。
苏明月眼皮都没掀一下。
就在那拳头离她脸蛋儿不足半寸的瞬间——
她身形微拧，肩头一沉一带，不等他收势，苏明月右手快速探出，精准地扣住他挥来的手腕。
纤细的指尖瞧着无力，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道，反向猛地一拧！
骨头错位的闷响清晰可闻。
“嗷——！”黄毛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嚎。
冷汗珠子瞬间从他额角滚落，整条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去，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废了。
苏明月面无表情地松开手。
黄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那条废了的胳膊，疼得满地打滚，嘴里呜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明月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像掸掉什么脏东西。
她凤眼微挑，目光冷飕飕地扫过另一个己经吓得脸色惨白的瘦猴混混。
“再不滚，下一只断的就是你的爪子。”
那瘦猴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照面就被收拾得这么惨，吓得腿肚子筛糠似的抖，哪还敢多放一个屁。
连滚带爬地去扶地上还在鬼哭狼嚎的黄毛，两人狼狈不堪地钻出巷子。
这干净利落的几下，让那被救的妇人也惊呆了，半晌没回过神。
首到那俩混混的影子都瞧不见了，妇人才抱着孩子，哆哆嗦嗦地走过来，对着苏明月一个劲儿地鞠躬道谢。
“谢谢……谢谢姑娘……您真是我们娘俩的救命恩人……”
苏明月只淡淡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带孩子离开这是非之地。
自己则转身，继续往供销社后门走去。
巷子口的另一端，街对面一个不起眼的旧书报亭后。
陆景行和小李将刚才巷子里的那一幕大致尽收眼底。
他们原本正在观察供销社周边的人流和可疑目标，这条巷子也在他们的视线边缘。
那两个混混的行为鬼祟，本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正商量要怎么干预，以免打草惊蛇，影响他们对主要目标的布控，没想到那个姑娘先一步出手了，而且如此干脆利落。
陆景行目光锐利，刚才那姑娘出手避闪的步法，扣腕反折的技巧，精准，狠辣，果决，分明是浸淫多年的练家子才有的身手，而且心理素质极佳，面对威胁面不改色。
小李也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惊叹：“头儿，这姑娘……身手厉害啊！那一下，真解气！”
陆景行微微颔首，目光追随着苏明月进了供销社后门，心中多了几分探究与一丝说不清的兴趣。
苏明月进巷子前，以及解决完混混后离开巷子时，她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她只捕捉到了几个背影。
她将那一丝被人窥探的感觉记在心底，面上却不露声色。
没过两天，陈姨便满面春风地找上门，一进屋就拉着苏明月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明月啊！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姨跟你说的那位军官同志，他……他这两天正好有公差，也到江城来了！”
“我跟他家里提了你的大概情况，对方没什么意见。”
“正好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苏明月闻言，心头微微一跳，面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那就有劳陈姨您费心安排了。”
傍晚，军分区招待所。
陆景行刚结束一天的摸排，回到房间，桌上的电话就“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是陈淑芬打来的。
“景行啊！你陈姨这回可给你物色了个顶好的姑娘！”陈淑芬的声音透着喜气。
“那姑娘，也就二十出头，长得俊，性子也好，最难得是脑子清楚，有主意！就是……唉，也是个可怜的，家里头最近出了点糟心事，但姑娘自己是块好料，干净利落，有股子韧劲儿，不是那种娇滴滴受不住事的！”
陆景行握着听筒，沉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供销社旁巷子里那个眼神清冽、出手果决的飒爽身影。
这让陆景行素来平静无波的心湖，竟泛起一丝极细微的涟漪。
他沉声应道，声音竟比往日里少了冷硬：“好，陈姨。”
“那就，明天下午？”
放下电话，陆景行一贯冷峻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浅弧度。
他转向小李：“明天下午，备一套干净的便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