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混乱
周围环境突然开始变化，一间出租屋里他猛然惊醒。
清脆的男声在屋里响起。
“嘶…头疼，怎么和喝断片了一样。”
他扶着床边正想起身却忽然愣住。
“不对…”
他突然发觉得身体好像多了点零件！
探了探他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又变回哥们了！
“什么…情况？！”
震惊混着不解在他脑中回荡。
“我记得…嘶…”
正欲回想之前经历的种种，一阵剧烈的痛感却涌上脑门。
“什么鬼…？”
“我记得我不是…我不是什么来着？”
他只感觉明明到嘴边的话却突然想不起来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名字。
“师尊…？臭鱼？”
“为什么这两个名称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在逐渐消散的记忆中叶晓拼命回想，他感觉某些不肯忘却的东西正在远去，顾不上疼痛，他踉跄下了那张熟悉的小床，朝着卫生间走去。
“镜中的人是那么真实，可残存的记忆却告诉他这不是真实。”
叶晓晓——或者说叶晓——浑身僵硬地站在出租屋镜前。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作响，六月热浪裹着楼下烧烤摊的孜然味从纱窗缝隙钻进来，左手腕内侧的金乌火纹却在皮肤下明灭闪烁。
“这他妈…”他低头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牛仔裤布料摩擦大腿的触感如此真实，可记忆某人怀抱的温度还残留在残留些许温存。
床头柜上的玉牌突然迸发幽蓝光芒。三星堆博物馆的导览手册被无形力量掀开，停在金乌神树那一页。青铜纹路在纸面蠕动，渐渐与玉牌上的图案重合。
“叶晓！你他妈还活着不？”防盗门被拍得震天响，马云国的粗嗓门带着愤怒，“三天了！老子以为你被女人吸成干尸了！消息都不回我了？”
寒意顺着脊椎攀上来。他分明记得在那空间数不清走了多少天，现实却只过去三天？
转身时T恤下摆擦过腰腹，镜子映出的年轻男人身形让他瞳孔骤缩——冰裂纹正从锁骨向心脏位置蔓延，皮肤下流动着星髓特有的湛蓝微光。
门锁咔嗒自动弹开。拎着外卖的胖青年保持着拍门姿势栽进来，油渍斑驳的手机屏幕还在播放游戏首播：“玄冰涧副本隐藏BOSS今日首杀，触发者ID叶晓晓…”
两人隔着蒸腾的小龙虾热气对视。
“你被跳了？想找你上个网都不见人，消息也没有，不知道的以为你遇上什么事想不开了。”
望着熟悉却又有一丝陌生的面孔，叶晓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叶晓！你他妈聋了？"防盗门又被胖子重重捶了两下，震得门框上的灰簌簌落下。
他转动门锁时注意到自己左手腕内侧有块暗红色痕迹，像是被某种烫伤后结的痂。
马胖子拎着两盒小龙虾挤进来，T恤后背汗湿了一大片：“给你打了二十个电话都不接，要不是看到你家电表在走字，老子都要报警了！”
他熟门熟路地踢开满地考古期刊，突然盯着叶晓的脖子皱眉，“你这过敏怎么更严重了？”
“什么？”叶晓摸向颈侧，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皮肤。浴室镜前他倒抽冷气——从锁骨蔓延到耳后的红疹形成奇异纹路，像是某种未破解的甲骨文。
马胖子掏出手机划拉照片：“看这个，三星堆七号坑新出的玉璋纹样。”
屏幕里的青铜器表面，阴刻线条与他脖颈的疹痕惊人相似，“你是不是偷摸下墓了？”
“我连洛阳铲都没摸过。”叶晓扯开冰箱找啤酒，发现冷藏室角落躺着块沾满泥土的玉牌。
记忆突然断层——他分明记得之前前从实验室带回的是青铜器拓片。
马胖子突然抢过玉牌对着灯光端详：“这沁色不对啊，像是…”他油腻的指腹擦过玉牌边缘，暗褐色的污渍在日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你从哪搞来的高仿？这做旧手法比老坑货还绝。”
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叶晓撩开窗帘，看见楼下停了辆黑色SUV，车牌被泥浆糊得看不清。当他转身时，马胖子正用棉签蘸着小龙虾汤汁，在餐巾纸上临摹玉牌纹路。
“帮我查个人。”叶晓突然开口，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游戏ID叫叶晓晓的玩家。”
马胖子划拉手机的动作顿住，油乎乎的指印在屏幕上拖出残影：“你说那个全服第一的冰法？昨晚她单刷了玄冰涧副本，爆出来的装备…”
他忽然眯起眼睛，“等等，这ID怎么跟你名字...”
电脑突然自动开机。三天未关的考古论坛页面疯狂弹出新消息，置顶帖标题血红：《三星堆文物暗藏现代元素？七号坑玉璋惊现摩斯密码纹路》。
叶晓点开大图时，后颈的疹子突然灼痛——玉璋表面的阴刻线，正与他背上的过敏红疹完全吻合。
叶晓顿了顿走到电脑前，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显示屏的冷光映着他脖颈处新起的红疹。
马胖子带来的小龙虾在桌上冒着热气，孜然味混着主机风扇的嗡鸣，把出租屋填成盛夏里最常见的模样。
“所以你三天没出门，就是在研究这个？”马胖子用油腻的指腹戳了戳桌上的玉牌，“要我说这就是个现代工艺品，你看这沁色…”
窗外的蝉鸣忽然尖锐起来。叶晓扯了扯汗湿的衣领，三星堆博物馆发来的邮件还开着，附件里七号坑玉璋的高清照片，纹路确实与他后颈的疹痕有七分相似。这发现让他三天没合眼，首到刚才趴在键盘上睡着。
“你相信记忆会骗人吗？”叶晓突然转身，撞翻的可乐在考古期刊上洇开褐斑，“呵，我明明记得上周借的是青铜器拓片，但现在冰箱里出现这个。”
马胖子用筷子尖挑起玉牌对光端详，油渍在玻璃种表面晕开彩虹：“我说叶大才子，你该不会在实验室中暑了？上周西咱们还去市图书馆查资料，你亲口说借的是汉代铜镜图录。”
电脑突然弹出视频请求。屏幕里穿白大褂的女生举着平板电脑：“小叶，你要的七号坑三维扫描数据传过去了。不过有件怪事…”她调整摄像头对准工作台，“今早整理档案时，发现你上周借阅登记写的是玉器类目。”
叶晓感觉后颈的疹子又开始发痒。他清晰记得借阅单上自己签的是“青铜器研究”，但系统记录和监控视频都显示他取走了玉器资料。
更诡异的是，手机相册里三天前拍摄的青铜器X光片，此刻全部变成了玉璋纹样。
“你脸色很差。”马胖子关掉嗡嗡作响的空调，“要不我陪你去医院？过敏科张主任今天值班。”
出租楼下的烧烤摊飘来烟火气。叶晓盯着外卖单背面的油渍，突然发现马胖子用小龙虾汤汁画在餐巾纸上的纹路，正是他电脑里那份异常数据图的形状。这个总挂科的发小，什么时候对考古纹样这么敏感了？
“等等！”叶晓抓住马胖子正要扔掉餐巾纸的手，“上周西在图书馆，你是不是动过我电脑？”
马胖子的耳尖突然泛红：“就…就帮你更新了杀毒软件。你那破电脑开个文献都卡…”他声音渐低，“好吧我承认，用你账号登陆过游戏论坛。”
叶晓夺过手机。论坛私信记录显示，有个ID叫“玄圭”的用户三天前给他发过玉璋纹样分析图，而发送时间正是他记忆中借阅青铜器资料的时刻…
更离奇的是，对方头像里的玉坠造型，与此刻躺在冰箱里的玉牌完全一致。
“你相信吗？”叶晓举起玉牌对着夕阳，“三星堆出土的玉器纹样，和现代游戏论坛用户发来的分析图…”
马胖子突然大笑：“叶晓啊叶晓，你真是读书读傻了。”他掏出手机划到相册，“上周帮你修电脑时，我在你D盘发现个隐藏文件夹，里面全是三星堆玉器研究资料——敢情你梦游时还在搞学术？”
暮色渐浓时，校医院的过敏检测报告出来了。张主任指着化验单上的指标：“你这不是普通皮疹，是神经性皮炎。最近压力太大出现记忆混乱了吧？”
叶晓摸着后颈渐渐消退的红疹，看马胖子在校门口和奶茶店小妹插科打诨。
路灯亮起的瞬间，他突然发现发小T恤后背的汗渍，隐约勾勒出青铜神树的形状——就像他们儿时在三星堆博物馆看到的那个著名文物。
当夜十点，考古系实验室的灯还亮着。叶晓将玉牌放进超声波清洗机，水波震荡出的纹路在仪器屏幕上逐渐清晰。
他突然想起什么，翻开手机游戏里的装备图鉴——氪金抽到的“金乌之羽"”肤纹理，竟与玉牌沁色走向完全一致。
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马胖子拎着冰镇西瓜推门而入：“别琢磨了，这玉牌是我上周送你的生日礼物。”他挠着后颈新起的红疹，“地摊二十块买的，谁知道你过敏这么严重…”
“你空调开太低了。”马胖子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去关遥控器，却发现出风口结着层薄霜。他转头要说什么，却被叶晓电脑上的首播界面吸引——游戏里的冰法女角色正举起权杖，杖头镶嵌的玉饰与他手中的赝品玉牌如出一辙。
叶晓突然抓起钥匙串：“去趟文保中心。”
“现在？”马胖子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这个点门早锁…”话音未落，叶晓己经扯下充电宝往外走，脖颈上的疹痕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时，叶晓注意到马胖子后颈有块硬币大小的皮肤呈现玉化质感。他还想细看，电梯突然剧烈晃动，楼层显示屏疯狂跳动着青铜器年代的公元前数字。
电梯恢复平静时，楼层显示停在B2。叶晓盯着突然多出来的地下三层按钮，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马胖子摸着后颈嘟囔：“中央空调吹得我起疹子了。”
走廊应急灯忽明忽暗。叶晓刷卡时发现门禁系统显示的时间是2023年7月15日——他分明记得三天前是7月12日。
实验室恒温柜的警报灯全亮着，存放三星堆出土玉璋的密封箱正在高频震动。
“见鬼了。”马胖子凑近观察窗，“这些玉器好像在…”他忽然噤声，手机电筒光照出箱内玉璋表面的阴刻纹路正渗出淡蓝色荧光，与叶晓脖颈的疹痕同步明灭。
叶晓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摸出那块沾泥的玉牌，发现实验室的X光机不知何时自动启动。显示屏上的透视图显示，玉牌内部并非天然玉髓结构，而是精密的三维立体电路板，核心位置嵌着枚微型青铜齿轮。
“老陈上个月申请的粒子加速器数据。”马胖子突然指着电脑弹窗，“这些青铜器的元素衰变曲线…”他油腻的指尖在屏幕划出颤抖的轨迹，“它们在释放某种定向辐射波，频率和你体检报告里的异常脑电波...”
警报声骤然炸响。叶晓回头看见自己的血液样本在离心机里沸腾，试管壁上凝结出星象图状的水珠。冷藏库的防弹玻璃突然爬满冰裂纹，与三天前他在文物X光片里记录的祭祀符号完全一致。
马胖子突然拽着他扑向墙角。存放祭祀土的保险柜轰然炸开，飞溅的黑色颗粒在空中组成旋转的青铜树投影。
叶晓摸到实验服口袋里多出的U盘，金属外壳上刻着"SSD-0793"的文物编号。
“有人要来了。”
马胖子扯断门禁线路，手机屏幕跳出安保系统被入侵的红色警告，“七号坑出土当晚的监控录像…”他点开视频的手在抖，画面里戴着防毒面具的挖掘队员，后颈都有一块相同的玉化皮肤。
叶晓的视网膜突然灼痛。他踉跄扶住工作台，看见自己三天前的实验笔记正在自动续写——那些狂乱的线条分明是玉璋纹路的解码图，右下角标注着经纬度坐标，指向城郊废弃的气象观测站。
通风口传来金属刮擦声。马胖子突然掀开地板检修口：“这栋楼有暗道，首通…”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信号干扰切断，手机屏保照片突然变成叶晓在游戏里的角色截图，ID“叶晓晓”的装备栏里，那柄冰晶法杖的纹路正在与现实中的玉牌共振。
叶晓摸到脖颈疹痕开始渗血，液体在培养皿里凝成带磁性的青铜色结晶体。
当第一声破门锤撞击响起时，他看见马胖子撕开衬衫，心口的金乌纹身正发出与警报灯同频的红光——那是三星堆博物馆安防系统的激活标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