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翼铭的书房还亮着灯,他正在临摹一幅古画,墨香混着暖炉的炭火气,熏得人首犯困。
“王爷,都三更天了,歇了吧?”小石头打着哈欠,往暖炉里添了块炭。
黎翼铭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把画收好,明日再临。”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噗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翻墙落地。
黎翼铭眉头微蹙,刚想让小石头去看看,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大虎二虎炸雷般的“汪汪”声!
那叫声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震得窗纸都在颤。
“不好!有贼!”小石头吓得一哆嗦,抄起门边的扫帚就想往外冲。
黎翼铭却按住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两个黑影正扒着书房的窗户缝往里看,月光下露出半截刀把子。
“找死!”黎翼铭眼神一冷,刚想出声示警,就见大虎二虎跟两颗黄色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对着黑影就开始狂吠。
二虎更猛,首接扑上去咬住了其中一个黑影的裤腿,使劲往后拽。
“妈呀!有狗!”黑影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抱着头就跑。
另一个黑影想翻墙,被大虎一口咬住脚踝,“哎哟”一声摔在雪地里。
“汪汪!嗷嗷!”
大虎二虎虽然平时看着傻呵呵的,这会儿却跟护崽的母老虎似的,围着两个黑影又扑又咬,叫声响彻整个王府。
巡逻的护卫听见动静,举着灯笼冲过来,正好看见二虎把一个黑影按在雪地里,大虎叼着另一个的腰带往这边拖。
“拿下!”护卫统领一声令下,几个人冲上去把两个黑影捆了个结结实实。
周青梧被狗叫声吵醒,披着衣服就往外跑,看见院子里的阵仗,顿时来了精神:“咋回事?抓贼呢?”
她走到被按在雪地里的黑影旁,踢了踢他的屁股:“哪儿来的毛贼?敢偷到翼王府头上?”
黑影冻得瑟瑟发抖,哭丧着脸:“大……大侠饶命!小的们就是想偷几幅字画换钱,没想到……没想到您家狗这么凶!”
黎翼铭也从书房出来,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小贼,又看了看摇头摆尾的大虎二虎,眼神复杂。
大虎叼着小贼的刀跑过来,献宝似的放在周青梧脚边,尾巴甩得跟螺旋桨似的。
二虎则蹲在黎翼铭面前,仰着脑袋等表扬,嘴里还叼着半块裤腿。
“好样的!”周青梧蹲下来,使劲揉着大虎二虎的脑袋,“看看!看看!关键时刻还得是我家狗!比某些只会讲究的人强多了!”
她说着,斜眼瞄了瞄旁边的黎翼铭。
黎翼铭端着刚沏的热茶,闻言动作一顿,看着二虎嘴上的破布,无奈道:“周小姐,狗嘴里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周青梧拍开二虎的嘴,“回头给你们买十斤酱骨头!”
大虎二虎“汪汪”叫着,像是听懂了,围着周青梧转圈圈。
护卫把小贼押下去审问,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扫雪的声音。
小石头给黎翼铭披上披风,小声说:“王爷,幸好有大虎二虎,不然……”
黎翼铭看着在雪地里跟狗疯玩的周青梧,轻声道:“嗯,幸好。”
周青梧玩够了,才想起黎翼铭,走过来蹭了蹭他身边的暖炉:“喂,翼王殿下,你说这俩傻狗,平时就知道吃,关键时候还挺管用啊?”
黎翼铭看着大虎二虎把小贼的刀叼到墙角当玩具,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是很……管用。”
“那是!”周青梧得意洋洋,“我早就说了,养狼狗比养护卫靠谱!你看它们,又能吃又能打,多实惠!”
黎翼铭没接话,只是把手里的热茶递给她:“喝点热的,别冻着。”
周青梧接过茶盏,暖烘烘的热气顺着喉咙往下淌,心里也跟着暖了。
她看着黎翼铭被灯笼照亮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事儿精王爷虽然平时讲究得烦人,但关键时刻,好像也挺靠谱的。
“喂,”她小声说,“刚才谢谢你啊。”
“谢什么?”黎翼铭看她。
“谢你……没嫌弃我家狗把你书房弄得乱七八糟。”周青梧挠了挠头,“还让它们在王府住着。”
黎翼铭看着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笑了:“它们是翼王府的‘功臣’,自然要好好住着。”
大虎二虎好像听懂了“功臣”二字,又跑过来蹭他们的腿,嘴里“呜呜”叫着,像是在邀功。
雪又开始下了,细细密密的,落在灯笼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青梧看着大虎二虎在雪地里追着自己的尾巴跑,突然觉得,这翼王府的夜晚,虽然出了贼,但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翼王殿下,”她突然开口,“以后晚上让大虎二虎去你书房门口守着吧?保准没贼敢来!”
黎翼铭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好。”
“那说好了!”周青梧一拍手,“明天就让它们‘上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它们把你书房的地毯刨了,你可不能生气!”
黎翼铭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知道了。”
两人站在雪夜里,身边是摇尾巴的狗,远处是暖黄的灯火。
一场小小的贼事,让周青梧第一次觉得,她养的这两只傻狗,真的成了翼王府的一份子。
而旁边这个总是被她嫌弃“娇贵”的王爷,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接纳了她带来的所有“麻烦”。
大虎二虎跑累了,趴在两人脚边打盹,尾巴还时不时扫过积雪。
周青梧看着它们,又看了看黎翼铭,突然觉得,这翼王府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有烟火气了。
“喂,黎翼铭,”她轻声说,“等开春了,我教大虎二虎叼拖鞋,给你送过去。”
黎翼铭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黎某……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