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早餐“战争”：粥里到底要不要加肉？
清晨的揽月阁飘着两股截然不同的香味——
东边是黎翼铭惯喝的“莲子百合粥”，清清淡淡带着花香；
西边是周青梧让厨房熬的“牛肉咸菜粥”，浓油赤酱飘着肉香。
俩味儿在餐桌中央撞得七荤八素。
黎翼铭用银勺拨拉着碗里的白粥，上面漂着几片嫩黄的百合，旁边摆着西小碟精致小菜：水晶酱瓜、蜜汁藕片、香油木耳，还有一碟切得跟火柴棍似的姜丝。
他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才送进嘴，动作慢得像在绣花。
“我说翼王殿下，”周青梧端着海碗，里面的牛肉粥堆得冒尖，咸菜粒和牛肉块在粥里若隐若现，“你这粥喝着跟喝水似的，能顶饿吗？瞧着跟喂小鸟似的。”
黎翼铭抬眼看她，见她海碗边缘还沾着粥渍，嘴角一撇：“周小姐的粥……内容倒是丰富，不知的还以为是喂猪的潲水。”
“嘿！你咋说话呢！”周青梧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溅起几滴粥汤，“我这是牛肉粥！加了酱牛肉和大头菜，香得很！哪像你那破粥，淡不拉几的，喝着跟喝药似的！”
大虎二虎蹲在桌下，鼻子使劲嗅着，尾巴甩得跟扫地似的，一会儿蹭蹭黎翼铭的裤腿，一会儿拱拱周青梧的脚，明显更待见那碗肉粥。
黎翼铭看着桌下蠢蠢欲动的狗，又看看周青梧碗里几块肥美的酱牛肉，眉头微蹙：“黎某饮食清淡惯了，周小姐自便就好。”
“自便？”周青梧挑眉，夹起一块牛肉在他眼前晃悠，“这么好的牛肉，不吃亏大了！告诉你，这是我让厨房用老汤炖的，入口即化，咸香入味，配着粥喝，那叫一个得劲！”
牛肉的香气钻进黎翼铭鼻子里，他下意识抿了抿嘴，面上却依旧淡然：“黎某……肠胃不适，忌油腻。”
“拉倒吧！”周青梧翻了个白眼，“上次我吃麻辣兔头，你偷偷尝了半块，咋不忌油腻了？”
黎翼铭端粥的手一顿，耳根悄悄泛红：“那是……偶尔为之。”
旁边的小石头憋笑憋得肩膀首抖，赶紧低头给黎翼铭续茶：“王爷，您尝尝王妃的牛肉粥？说不定……”
“闭嘴！”黎翼铭和周青梧异口同声。
小石头吓得一哆嗦，缩到一边剥花生去了。
餐桌上一时安静，只有周青梧“呼噜呼噜”喝牛肉粥的声音，和黎翼铭用银勺轻碰瓷碗的细碎声响，形成诡异的和谐。
周青梧喝到一半，见黎翼铭还在慢条斯理地舀白粥，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她放下筷子，看着他面前那碗几乎没动的粥，心里琢磨：这事儿精是真不爱吃，还是跟她较劲？
“喂，”她突然开口，夹起碗里最大的一块酱牛肉，不由分说就往黎翼铭碗里送，“尝尝！就一块，死不了！”
黎翼铭想躲，却被她眼疾手快地夹了进去，牛肉块“扑通”一声掉进白粥里，瞬间把清粥染出一圈油花。
“周小姐！”黎翼铭看着碗里那块“格格不入”的牛肉，哭笑不得，“这粥……”
“这粥咋了？”周青梧瞪眼，“加了肉才香！你要是不喜欢，我把咸菜也给你拌进去？”
黎翼铭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又看看碗里那块肥瘦相间的酱牛肉，香气正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他犹豫了半天，拿起筷子，戳了戳牛肉块，油汪汪的汤汁顺着筷子滴在白粥上。
“啧，赶紧吃！墨迹啥呢！”周青梧催他，自己又扒拉了两口粥。
黎翼铭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夹起那块牛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牛肉炖得极烂，入口即化，咸香中带着一丝微甜，肉汁在嘴里化开，比他想象中好吃太多。
他下意识又咬了一口，不知不觉就把整块牛肉吃完了，连嘴角都沾了点肉汁。
周青梧看着他微眯的眼睛，跟只偷腥的猫似的，忍不住笑出声：“咋样？没骗你吧！香不？”
黎翼铭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语气依旧平淡，眼神却柔和了些：“尚可。”
“尚可？”周青梧挑眉，“我看你吃得挺香！再来一块？”
“不必了。”黎翼铭赶紧摆手，端起被“污染”的白粥，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一口。
带着肉香的粥滑进喉咙，居然比平时的清粥更顺口。
大虎二虎见主人没给肉，急得首哼哼，爪子扒拉着周青梧的裤腿。
“行了行了，给你们！”周青梧夹了几块碎牛肉扔在地上，俩狗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她看着黎翼铭偷偷把碗里剩下的肉汁粥喝完，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硬邦邦的：“算你识相！以后早餐就该这么吃，不然哪有力气干活？”
黎翼铭没接话，只是让小石头把周青梧碗里剩下的咸菜碟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用银勺舀了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拌进粥里。
周青梧看得目瞪口呆：“喂！你咋还吃上咸菜了？”
黎翼铭喝了口拌了咸菜的粥，表情微妙：“……尚可。”
“哈哈哈！”周青梧笑得前仰后合，“翼王殿下，你这口味是被我带偏了啊！”
黎翼铭看着她笑出眼泪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大概是……近朱者赤。”
早餐在一片“硝烟”与“和解”中结束，桌上的牛肉粥和清粥都见了底。
周青梧打着饱嗝，看着黎翼铭让人把她的海碗和他的精致瓷碗一起端走，突然觉得，这早餐“战争”好像没那么糟。
至少，这事儿精王爷愿意尝尝她喜欢的牛肉粥了，虽然嘴上还硬着，但身体很诚实。
“喂，黎翼铭，”她擦了擦嘴，“明天早餐，我让厨房熬羊肉粥，你敢不敢喝？”
黎翼铭正在擦手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看她期待的眼神，无奈点头：“……黎某试试。”
周青梧满意了，拍着屁股站起来：“这就对了！跟本小姐混，保准你以后吃饭倍儿香，身体倍儿棒！”
她说着，带着大虎二虎往演武场走，留下黎翼铭在餐桌前，看着空了的肉粥碗，眼神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小石头收拾碗筷时，偷偷问：“王爷，您真觉得肉粥好喝？”
黎翼铭看着窗外周青梧的背影，嘴角微扬：“嗯，比清粥……热闹些。”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餐桌上残留的肉香里。
这顿早餐“战争”，看似是粥里加不加肉的较量，实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正在慢慢走进对方的世界。
而那碗混着肉香和咸菜味的白粥，好像也预示着，他们往后的日子，会像这碗粥一样，虽“混搭”却意外地和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