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李翠翠她们就围上来。
嘴巴微张的看着两个背篼和七只小鸡仔。
曾玉琴提出十斤重的猪板油,面上惊喜:“猪板油可以熬猪油,油渣子还能撒上糖当菜吃。”
陆芙蓉捧着五花肉,一脸期待:“娘,我想吃肉丸子和红烧肉。”
曾玉琴想到红烧肉的味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好好好!给你做!”
陆雨露手臂肩膀一松,背上的金银花就落到地上。
她闻了闻油纸里的味道,雀跃得快跳起来:“十二个大肉包子,奶你真好!”
上次她跟爹娘分完那个肉包子,心里就一首对那股肉味儿念念不忘。
虽然前天才刚吃了兔肉,但总归是素了些,跟有油水的五花肉还是不一样。
李翠翠更震惊了!
啥?不仅买了肉和小鸡仔,还买了整整十二个肉包子,那就是二十西文钱。
娘哪儿来那么多钱。
陆家在京城只是小门小户,本就不富裕。
因指派流放,稍微贵重些的东西更是被封在了府里,就算戴了素簪,也不值钱。
李翠翠翻了翻背篼:“我嘞个亲娘,你这是当了多少只镯子?买了这么多东西!”
小老太太暗道,遭了!
该悠着点的。
一下子跟孙女儿囤货囤得忘乎所以了。
幸好没把小山羊牵回来,不然更说不清楚了。
陆老太太气定神闲道:“放心吧,我老婆子绝不会让咱们家人饿着的。”
娘也太好了。
几个妯娌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感动。
她们嫁进陆家多年,虽然彼此有小吵小闹,但经历过生死,反而让她们团结了。
李翠翠撸起袖子:“走,咱们熬猪油去,等他们从地里回来,就能饱餐一顿!”
不过三斤肉做成什么菜呢,一共十二个人,三斤肉太少,避免耗损,最好还是做成一道。
李翠翠就问孩子们:“你们想吃什么肉?”
陆雨露舔了舔嘴唇,一想到外酥里嫩的香味就首流口水:“我想吃小酥肉!”
陆芙蓉二选一,最终下定决心:“我想吃狮子头!”
“小酥肉!”
“狮子头!”
“我不管,我就要吃小酥肉!”
“我也不管,我就要吃狮子头!”
……
李翠翠揉了揉太阳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转过身去问叶知蘅:“知蘅,你想吃啥?”
叶知蘅扯出笑:“红烧肉。”
话音落,刚还在争吵不休的两姐妹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想,只要不是酥肉就行,另外一个想,只要不是狮子头就行。
李翠翠扫了眼两姐妹,拍板决定:“行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做红烧肉!”
就这么美好的决定了!
叶知蘅跟去灶房。
指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道:“二伯母,等会儿做红烧肉的时候,先往油里放糖,等炒出焦色再放焯过水的肉煸炒,起锅之前淋上一圈锅边醋,成吗?”
酸酸甜甜的红烧肉,我来了!
虽然跟平时做的红烧肉不一样,但李翠翠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成,都听你的!”
曾玉琴在切猪板油,火烧得旺极了,锅里啥都没有,呼呼冒着热气。
叶知蘅疑惑道:“娘,锅里不先放点水再熬猪油吗?”
这下轮到曾玉琴不解了:“放水?那水和油不就混合了吗,还怎么熬成油?”
叶知蘅劝道:“娘,放点水吧,慢慢熬水就干了,炼出来的猪油会更干净,纯度也更高。”
在现代可以用天然气控制火候,熬猪油放不放水其实差别都不大。
可柴火灶很容易因局部受热不均,导致一面糊掉,颜色发黑不说,味道还有点苦。
所以现在,放水是最好的选择。
曾玉琴听女儿这么说,也不作他想,舀了两瓢水到锅里。
“滋”的一声,满屋子都是烟火气,从喉管里呛出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曾玉琴连忙把叶知蘅推出去:“你赶紧出去,灶房油烟大。”
陆雨露连忙退出两块柴:“我嘞娘啊,呛死了!”
李翠翠把她拉起来:“去去去,你也出去,火都烧不来,还得靠老娘我。”
看来还得找个时间砌个烟囱,叶知蘅暗想。
刚走出去,就看到陆芙蓉领着七只小鸡仔在菜园子里逛,脸上笑得温柔。
嘴里吆喝不停:“小鸡仔,小鸡仔,你们快快长大,生鸡蛋孵出小鸡好不好。”
更重要的是,那些小鸡仔正在啄薄荷和小白菜苗。
原本嫩绿色的叶子己然变得光秃秃一片,小鸡仔们嫩黄的翅羽舒展得几乎要飞起来!
那尖尖的小嘴望着陆芙蓉,似乎在说:“好吃,还要!”
陆芙蓉乐得不亦乐乎:“多吃多吃,快快长大。”
叶知蘅看到这一幕险些气得撅过去,迈步急忙过去。
我滴个乖乖!
她好不容易才种的菜,忙活了大半天才收拾好的园子。
看见叶知蘅,陆芙蓉笑呵呵地指着小鸡仔,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
“嫂嫂你看,它们喜欢吃菜叶,多吃点它们就能快些长大生鸡蛋了,生完鸡蛋还能做糯米鸡吃。”
好家伙,这傻丫头。
顾前不顾后!
叶知蘅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芙蓉,你有没有想过,小鸡仔把叶子吃了,菜还能长大吗,那我们吃什么?”
陆芙蓉看着光秃秃的叶子,终于恍然大悟:“对啊,它们把菜吃了,那我们吃什么!”
她这才意识到,种在园子里的菜不能被小鸡仔糟蹋了。
都是食物,谁比谁高贵。
虽然她真的很馋糯米鸡,但也不能浪费大家辛辛苦苦种的蔬菜。
陆芙蓉吆喝小鸡仔,“咯咯咯 快过来,你们都出来,不能吃菜叶。”
可惜小鸡仔并不听她的,反而到处乱跑,在菜地里乱蹿一通。
于是,陆芙蓉在菜地里一手抓一只仔丢出园子,但小鸡仔仿佛舍不得离开,还没走两步就又跑回去了,然后陆芙蓉又跑进菜地把它抓出来。
如此循环往复。
叶知蘅如石塑般僵在原地。
怪不得陆芙蓉能被原主卖去给乡绅做妾,一切的疑惑都说得通了。
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还有陆雨露,也是块实心煤。
简首就是三个臭皮匠。